热的耳根红了。 于是秦烁笑了,是憋着坏的那种笑。“对了,这高僧尸骨原本供奉在咱们秦家的祠堂,可不知怎么的,祠堂的屋顶竟然漏了水。牌位都先请到了别处,唯独这个……后来我想,高僧毕竟是高僧,有他的福祉在,放在这里岂不是最好?” “那就多谢了。”秦翎点了下头,“我要静养,就不送你出去了。” “是,大哥和大嫂好好歇息,我先回了。”秦烁退下台阶,再鞠一躬后才离开大哥的院。刚走没两步,他的贴身小厮就跟了上来,正是那日被秦翎罚掌嘴的那个。 “您看见了吗?大少爷真好了?”小厮问。 秦烁正烦:“好了,就和没病的人一样,我瞧着比从前还好。” “那这怎么办?眼瞧着秦家就是您当家,大少爷怎么好了?”小厮乱出主意,“要不……小的给他饭菜里下点药?听说外头有种毒,无色无味,吃完就吐血归西……” “不行,他若是自己病死了最好,若是查出被人毒害,岂不是直接把矛头引到自己身上。”秦烁没有那么笨,转念又说,“对了,你听过还魂之说吗?” 小厮哪里听过这个,一个劲儿地摇头。 “我怎么觉着,我大哥不像是自然好起来的,倒像是用了什么法术,或者走了什么歪门?”秦烁细细地思索,“太怪了,病了这么多年一下全好,一醒来就能自己下地,脸色也好,也不见消瘦,这里头有古怪。” 小厮急得抓耳挠腮:“那您打算怎么办?” “你过来,我有件事吩咐。”秦烁先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才说,“你去外头帮我寻个厉害的人来,道士也好,和尚也好,仙家也好,看看我大哥房里是不是有什么偏门的东西,别是养了替身小鬼!” “是,小的这就去办!”小厮得了活儿,一溜烟地跑走了。 院子里,秦翎看他们都走了才放心,只是不懂二弟将僧骨送来究竟何意。初秋的风吹过面庞,同样也吹翻了僧骨上的白纱,秦翎赶忙弯腰将纱布抻回去,一人一骨面对着面,他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暖意。 暖意中还有一丝甘甜的清静。秦翎一时出了神,直到面前的门开了他才起身。钟言怕他吹风,先将他拉了回去,关上窗,怕他这个强行续命的脆皮人被吹倒了。 “刚才看什么呢?”钟言给他沏了一杯茶。 “看那僧骨。”秦翎接过了茶,“我在想……究竟是何种心境才能了然万物,放下世间种种,甘心原地坐化。若是我……必然做不到决断。” 这就是佛的境界了,钟言自然想不通:“你先别想那个了,我问你,你刚才和你二弟说什么了?大清早的,他带人跑咱们这里发癫。” 提到这个,秦翎站了起来,当作一件人生大事来说。他今日精神好,眼里有不同往日的神采:“你放心,我将二弟训斥了一顿,往后他必然不敢贸然闯进来,更不敢带着外男进来。” 钟言却心想,你还是低估了你二弟,他什么都敢。 “还有,往后这院里只有我和元墨两个男子,不会有第三个,你不必事事紧张。” 钟言心虚地咳嗽两声,你眼前就是第三个。 “还有。”秦翎顿了顿,笨拙地说起自己的曾经,只图她一个心安,“我从前当真没有相熟的丫鬟,往后也不会有,更不会纳妾,你……你放心,往后你就是这院里的女主子。” 钟言低头揪着手指头,天地良心,我是男主子。 看她不言语,又深深地垂着头,秦翎便猜她是害羞了。嗯,果然,再是奇女子,也是有女子之情的。 “从前是我疏忽,没吩咐过,从今日起,我二弟他再也不会跑来这里……”秦翎学着她说话的样式,头一回说了不算文雅的词汇,“发癫。不过这发癫是什么意思?” “啊?哦,这是我老家话。”钟言不好意思说这是市井粗话,“意思就是……异想天开。” “嗯,那我二弟是跑来发癫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