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怎么办?” 秦翎的眉心皱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钟言虽然不生气,但也猜到会是这样,秦翎再想护着自己也没法反抗他爹,秦守业可不是好对付的人。 “分家。”秦翎忽然说。 “什么!”钟言真惊着了。 “若我爹还是执意让我休妻,我带你走。虽然我这身子没法带你天涯海角……但走出去总是可以的。”秦翎低头看了看他。 “你瞎说什么呢啊,分家怎么行!”钟言掐了他一把,分家分家,那都是走到穷头陌路的大家世族的最后一步,秦翎这样说,便是秦家的基业也不要了。 “可我总不能让你出去,所以只好跟着你一起出去了。”秦翎笑了笑,将钟言柔顺的黑发一摸再摸,“我娘留下的那份家产够我用,我与你重新置一处宅子,接上你的爹娘和兄长,院落里也养上花,种上新的梨树,然后咱们一起种上青竹,日日在一起。只是可惜了……小妹是我没法带走的人,不然……” “你快别瞎想了,我才不会让你分家。”钟言捂住了他的嘴,天啊,这可比圆房更让他震惊。 秦翎也没再说什么,但平心而论,他带小言出去也能过上好日子,虽不如秦家大富大贵,可衣食无忧也是有的。但若是他们一走了之,他也有舍不得,小妹,三弟,都要断绝关系。 “快别想了。”钟言完全能猜到这实心人在想什么,“咱们不走,咱们还得看顾小妹呢。” 秦翎将钟言紧搂入怀,可心里打定主意,这辈子只认一个妻子,便是小言。他没有白活一世,有个知心人,此生无憾。 “那我们就直接去找个没有爹娘的孩子吧,不用圆房了。”钟言轻轻地说,心里满是感动。 “房还是可以圆的,你去找药,我等着你。”抱着自己的那人说。 钟言瞪大了眼睛,他怎么回事啊,他这些年缠绵病榻是不是喝药喝出瘾了?就仿佛今晚有药他今晚就吃似的…… 一想到圆房,钟言就头疼。他好想问问师兄要怎么圆,但是又怕被陈竹白满院子追着打,他好厉害,自己又打不过他。可除了圆房的事还有福寿堂的信让他揪心,三更后再一次带着元墨偷偷跑出秦宅。到了福寿堂还是张炳瑞开门,一进门就说:“坏事儿了少奶奶!” “诈尸了?”钟言抖了抖雪,像是从雪里钻出来的小兽。 “您、您怎么知道?”张炳瑞完全惊讶。虽说他是寿材铺子的掌柜,可经手的尸首没有再起来过的,故而他从不惧怕死尸。人死了就是死了,无论是好棺材还是一卷草席,尸首完全感受不到,只是家中人图个安慰。 可他这回算是吓着了,做寿材的人被尸体吓住,说出去同行都得嘲笑。 钟言坐下来歇了歇,看元墨:“你还记着咱们脚印旁边的那串吧?” “记得,那脚印又大又深,看着就像个大人,肯定还是个男子!”元墨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吧!可说来也怪,那晚回去我没听见后头有人跟着啊,虽说黑是黑了点儿,可走在雪上怎么会没有声音?莫非……莫非!” 他瞬间看向钟言,钟言则点了点头:“没错,我猜那就是尸首,咱们一走,他就诈尸了。” 张炳瑞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诈尸不常见,但若真是诈了,周围必定有古怪。”钟言将张炳瑞从椅子上扶了起来,“劳烦您再带我们去看看吧。” 再次回到后院,土坑还在,可土坑里的尸首已经不翼而飞。张炳瑞指了指那地方:“那日送走您和元墨我就将店关了,上了二楼,但是没听着后院有何动静。但那夜里我睡得很沉,隔日都没来得及开门,还是伙计在外头撬开了大门,以为我在楼上有所变故才闯进来。” “但是……但是我也没立马去后院,前堂的事多,伙计们也多,我都要一一安排。等到忙得差不多了,我叫上一个伙计去后头,想让他辨辨尸首的面容,然后画出画儿来,拿着去追寻这人的病因,外加和何人往来。结果到后院一瞧,只剩下一个土坑!” 说着,张炳瑞还擦了擦汗:“当时我就吓坏了,因为我知道不会是铺子里的伙计随意搬动。一来这后院我下了口令,不许随意出入,二来跟着我的那几个能干的伙计都知道这尸首的用处,更不敢随意对待。只能是尸首自己起来了,自己走的。” 钟言走到土坑旁边,雪地上的足迹散乱,显然发现尸首没了之后张炳瑞和伙计都在土坑旁边寻找过。“后院的门关上了?” “关着的!”张炳瑞说。 “没让活物进来?”钟言又问。 张炳瑞想了想:“院门有两条黑狗在把守,我后来去看了那狗,狗好好的呢,应该没有活物。” 猫怕黑狗叫,有黑狗在,这院里确实不会进猫,但未必不会进点儿别的。钟言蹲下看了看足印,能看出坑里的尸首确实是走了,而且足迹很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