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是啊,真难。”元墨少年老成地叹了一口气,只盼着平安的日子快快到来。 床帐里人影浮动,金铃作响,钟言脱了中衣晾着肚子,枕头已经丢在一旁。秦翎心疼地给他上着药膏,从前是自己躺着不能动,小言用手指头为自己清创、上药,如今自己也体会了一把心酸。 “别动,都是疹子,你可千万别挠了。”秦翎将祛疹子的绿色药膏涂平,拿着小扇子为他轻轻扇风缓解苦楚。平坦的小腹上起了一整片的红疙瘩,有湿疹也有痱子,混在一起大大小小,又刺痛又刺痒。 钟言苦不堪言,今年闷热,他一天五六个时辰都要穿着假肚子,出了汗全部闷在身上故而深受困扰。“嘶……这药膏有点凉。” “这药膏还是你亲自写了药方让元墨去抓的呢,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秦翎怕他乱抓还抓住了他的手,“抓破会更难受,你要是真的想解气就抓我吧,我不怕。” “无碍,也就忍这几天了,明日就不用再穿枕头到处走动。”钟言躺了下去,想着怎么和他说明日生产的事,“对了,方才我在外头碰到了我家兄的传信,明日他就回来了,让咱们准备好。” “啊?”秦翎顿时坐直,消息太过突然他一时怔住,“准备什么啊?” 钟言指了指肚子:“生孩子啊。” “生、生孩子?”秦翎急得磕巴几句,“怎么生?” 钟言又捂着肚子笑起来:“我怎么知道怎么生,我又没生过……”他单手将秦翎拽了过来,冰凉却有力的手腕虚虚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腕口一阵药香,“傻子,明日等他来吧,咱们见机行事。” 秦翎却已经紧张发汗,他没有小言那么强的镇定力,头一回经历这样的大事甚是无措:“那需要准备什么?产婆……产婆怎么找?” “这个啊,等我想想吧。”钟言神神秘秘地一笑,像一只满身是刺的小刺猬摊开了柔软的肚子,袒露了脆弱,让秦翎用那把漂亮的玉骨扇给他扇风,缓解肌肤上的难受。 等到天再次亮起,雨还没停。 半年的雨像是要一股儿脑地下来,秦家的湖面再一次撑起漂亮的水纹,在雨滴落下时涟漪片片。只是今年没有来得及放小鱼苗,也没有养荷花莲藕,可单单只是湖水就让人心旷神怡了。 钟言最后一次大着肚子去了院里,头一个就是先看看贡品吃得怎么样了。如今这只白仙是打定主意不吃其他只是甜食,鸟蛋和虫子一口没动,糖饼和雪花糖一口没剩,盘子里一点糖渣都没剩下。不同的是,今日的盘子旁边多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钟言立马将它拿起来,闻了闻,等童花过来的时候让童花尝尝。 童花刚睡醒就出来浇花,这会儿眼皮还耷拉着。瞧见这东西立马双眼瞪圆,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小口。 “是灵芝,上三百年的灵芝。”童花笑眯眯地咽了下去,神农全部都是胎里素,不吃酒肉只吃草木,“这个少奶奶要收好。” “我听说灵芝有大用,可是上三百年的灵芝不能轻易用,因为补性太冲,平常人尝了会将人补过头。”钟言果然没猜错,白仙又给药了。 童花意犹未尽地点点头:“是,您懂药性,这东西可不能轻易用。百年灵芝、千年人参,这些用不好不仅不是药,反而是催命符了。几年、十几年的灵芝还能给人补一补,这样的大药……都是续命用的。我方才吃那一小口,我自然不会有事,换做旁人,不一会儿就要鼻血不止,血气上涌,心脉过强而直接昏厥。如果给本身体虚的人吃了,不出半个时辰必定咽气。” “是啊,这东西不是寻常药,它给我这个干什么?”钟言看了看掌心的药材。 童花往屋里看了看:“恐怕是……恐怕是白仙觉出院里有人重病,才赏了药。” 原来是这样,钟言算是明白了。白仙已经知道这院里有个将死之人,但是它不知道自己为秦翎续命,所以在它察觉来看,秦翎是一个随时都要咽气的重病身躯。它给自己这个就是给秦翎吊着一口气的,弥留之际服下此物便能吊命几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