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瞥见明黄色的衣角,顿时一惊,双双跪倒在地。 “慈宁宫……” “朕还没死,你们娘娘都想着当太后了?朕是不是现在就该退位让贤啊!” 陈屏手中的扇子“啪”地掉落在地,他脸上的肉一抖,立刻跪了下来,背脊惶恐地颤抖着。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两个宫女哭天喊地,不停地磕头,磕到满脸的血,刚刚采的花从篮子里分撒而出,落了一地。 “来人!”成元帝怒目如电,一字字挤出牙缝道:“把这两个宫女拖出去杖毙!” “陛下饶命啊!” 天子的随行侍卫很快拖着两个宫女离开了御花园,凄厉的惨叫声与棍棒敲打□□的钝声渐次响起,而后双双归为平静。 陈屏吓得腿都在打颤,疯狂地扇着扇子给成元帝降火,手都要抡冒烟了。 成元帝正在气头上,倏地一脚踹上陈屏的心口,“都是群狗奴才!” 陈屏立刻扔掉扇子,顾不上疼痛,一连跪下磕了数个头,“陛下说得对,奴才就是个狗,呸奴才猪狗不如,奴才……” “行了。”成元帝从鼻腔里泄出一团浊气,“太子不是认床,出不了远门吗?那便遂了他的意!” 六月初三,成元帝下旨,将楚王赵嘉晏与都察院的申行甫任命为正副钦差,由北境统帅季时傿护送南下,不日前往中州勘察灾情。 太子与端王本为此事争了半个月,到最后谁也没得逞,谁也没能占得了上风,而赵嘉晏又是个没什么势力的,两个人谁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让他南下,倒也不算是一个坏结果,也就由着他去了。 临行前,侯府的下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此次离京个把月是肯定有的,衣服就得备上许多。 “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季时傿坐在院子里,膝头上搁着一本书,抬手用胳膊肘戳了戳梁齐因。 梁齐因偏头看过去,见她手指的地方写着“是以圣人制礼节欲,取于民有度,使之以时,用之有止,故志不溢,行不骄,常与道俱而不失,故天下承而不绝。” “意思就是说,礼法之所以被创造,是为了控制人们的欲望,只有做事知道节制,不违背道义,天下才能代代相传而不断绝。”梁齐因耐心解释完,抬眼笑了一下道:“阿傿,沈先生以前讲过的,你没认真听。” 季时傿脸一红,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侧过身不想理他了。 梁齐因低下头,挨蹭过去,“我说错了,我喜欢你来问我,你都没听过才好呢。” 季时傿合上书,“什么都不会我就是傻子了!” “不傻。”梁齐因亲了亲她的耳朵,“阿傿聪明着呢。” 季时傿假正经地咳了两声,推开他的脑袋,嘀咕道:“腻歪精。” 梁齐因见好就收,坐正回去,“对了阿傿,你不去看看他们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吗?” 季时傿翻着书,随口回答道:“不去,有秋霜呢,她比我心思细。” 闻言梁齐因神色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是吗?这么厉害?” “那当然。”季时傿笑眯眯道:“那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旁人自然抵不过啊。” “阿傿,她们跟着你多久了?” “四五年了吧。”季时傿放下书,“我以前……有个同我一起长大的婢女,只不过后来侯府出事的时候死了。” 她神色流露出几分悲伤来,过会儿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哎呀你也知道我家很穷啊,连丫鬟都买不起,要不是太后娘娘看我可怜,现在这些琐事都得我自己亲力亲为。” 梁齐因把她神情的变化都看在眼里,他记得当年刑部查封侯府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搜刮出来,镇北侯府看着虽然大,最值钱的可能就只是门口那两个石狮子,就这样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地方,却很长一段时间都顶着贪污的罪名。 “以后就不穷了。”梁齐因温声道:“我的东西都给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