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急道:“你娘呢,你娘去哪儿了?!” “走了。” “走去哪儿了?” 梁齐因如实道:“和心上人远走高飞了。” 白既明先愣了一会儿,而后才猛然变了脸色,又顾及着怕被人听到,不得不压低声音,“她疯了!?” 话音落下又意识到凭白风致一个人没那能耐把事情安排得天衣无缝,怔了怔道:“你帮她逃的?” 梁齐因不置可否。 “你们……”白既明下半张脸都在颤,嘴皮子不停地抖,“她糊涂你也要跟着糊涂吗?她是国公夫人,与人私逃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怎么敢帮!” “我没糊涂。” “你简直……”白既明背脊生寒,牙齿龃龉发出一串“赫赫”的声音,倏地抬起手,一巴掌向梁齐因打去。 “等等。” 手掌未落,便忽然有一人牢牢擒住他的手腕,白既明动了动胳膊,半分力道都压不下去,厉声道:“你是谁?不要多管闲事!” 季时傿沉了沉声,“白舅老爷,我姓季。” 白既明脸色猝然一怔,手上力道松弛下来,当初镇北侯府出事的时候,他一边忙着给梁齐因治病一边想方设法地和镇北侯府撇清干系,本以为季家从此再也翻不了身,谁知道后来季时傿居然能力挽狂澜,反倒是庆国公府被她压了一头。 她在外那骇人的名声,怕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主,白既明见到她难免心虚,头一撇,松了手,长长哀叹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 梁齐因垂下目光,轻声道:“舅舅,母亲在梁家过得不开心。” 白既明一哽,嘴上仍道:“荣华富贵,有人伺候有人敬重,这样的日子还要如何,世上有几个人能活得开心啊?好好的国公夫人不当,跑出去朝不保夕,愚蠢!” “我是她亲哥,我能害她吗?”白既明痛心疾首道:“为什么要这么自私,已经那么多年了,还是如此任性。” 季时傿冷声道:“你也知道你是她亲哥。” 白既明一愣,“你说什么?” “你也知道你是她亲哥,违背自己亲妹妹的意愿把她送入火坑,你这亲哥当得还真厉害!” 白既明抽了一口气,看向梁齐因,愕然道:“你们都知道了?” 梁齐因点点头,“嗯。” “我说错了吗?她就是自私,任性!如果这样的丑事被外人知道……” 季时傿嗤笑道:“你说话还真有意思,你明明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却还要冠冕堂皇地说是为她好。做坏事的是你,受苦的是她,好处你占了,回头却要反咬一句是她自私,哈……谁稀罕这破国公夫人的名头,你那么喜欢,你嫁给梁弼去。” 白既明气急道:“你……” “我什么?”季时傿微笑道:“要我去同你说媒吗?” 白既明伸出去的手都在晃动,胸腔灼热得如同要喷火,可季时傿说得又是真的,每一个字眼都精准无比地把他这么多年暗埋在心底的羞愧感拉了出来,轻易地击溃了他为了掩藏这种情绪而筑起的厚重堡垒。 他以为只要他待在江南不回来,就可以逃避一辈子的,所以刻意忽视白风致的疏离与冷淡,不停地用她现在是国公夫人这件事来麻痹自己,我就是为你好啊,我把最好的选择递到了你面前。 可现在却被人毫不留情地揭开了这张他自以为是的遮羞布。 半晌白既明才颓然地塌下肩膀,本就奔波数日未眠的脸愈发苍老难看,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十岁,白既明靠着棺椁坐下,掩面埋下头。 好一会儿才哑声道:“小风去哪儿了?” 梁齐因道:“母亲没说。” “小风从小没吃过苦,她跟谁走的,那人好吗?也不知道跟着他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季时傿心里悄悄翻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