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所以,辛姨娘手中到底有多少银钱,曹寅其实比李氏和老太太更加清楚。 而依照李氏对曹寅的了解,曹寅是绝不可能当真对一个没有生育过的小妾过于大方的。 不过,哪怕明知曹寅起疑了,李氏也没有彻底惊慌失措。她谋划的事情,岂会留下这样明显的漏洞? “不提我已经给庄子上的马嬷嬷透了话……难道我还能任由夫君放任四格格受害之事不管,转而大力调查是谁指使的马嬷嬷吗?马嬷嬷之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并且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终究不算多紧要。如今最重要和急需调查清楚的,是四格格的事。而此事确实是那辛氏鬼迷心窍做下的,无论怎么查也算不到我头上。” 李氏想着,晚些时候一定要借由受惊动了胎气这个理由将曹寅请到正院,然后不经意间让曹寅发现,那辛氏心思歹毒,所做的一切并不仅仅是为了给四格格驱邪,而是要“借运”。届时,辛氏暗害四格格之事彻底坐实,那曾经马嬷嬷的小插曲自然会一笔带过,甚至会被直接算在辛氏头上。 想到这里,李氏淡然一笑,仿佛自己确实是一位对妾室十分大方慷慨的主母,同时用一种略带谦逊的口吻不紧不慢地说道: “当不得沈兄弟如此夸奖。依我看,辛姨娘未必真有那么些钱财,许是她用旁的条件说服了马嬷嬷为她做事。要知道这府里当差的奴才们一贯有眼色,他们见辛氏能够抚养四格格,便觉得辛氏是个有前程的,自然愿意献殷勤。哪怕眼前得不到回报,可也能指着将来得益的。” 沈启堂闻言一挑眉,旋即笑得比李氏还要淳厚单纯,他受教般地点了点头,温声道: “还是嫂夫人看得明白,想事情也周全,曹兄……” 沈启堂话未说完,就见之前一直在内室为四格格看诊的老大夫拿着一张新写好的药方走了出来。曹寅见状,连忙起身相迎。他之前已经从王嬷嬷口中得知,四格格并无生命危险。但那孩子被辛姨娘磋磨了数日,到底有些伤了身体根基,不仅需要更为精心的照顾,还需要服用汤药细细调养一段时日,方能渐渐恢复。 曹寅一边细看老大夫给开的调养方子,一边亲自询问四格格的身体状况。得到了和先前差不多的答复后,曹寅再次客气道谢,然后派人送老大夫离开。 待到丫鬟拿着药方去为曹晴抓药熬药了,曹寅又亲自去后面探望了一番闭目沉睡的曹晴。等到他再次返回厅内,就见沈启堂正陪着孙老夫人说话,也不知他说了什么,老夫人一会儿叹息一会儿摇头的。 曹寅瞧了一眼时辰,心知派出去寻找刘道姑的下人还得过一阵子才会回来,甚至今日都不一定能寻到那刘道姑并审问清楚那些符箓的真正用途。而今日内宅又乱糟糟的,还需要老夫人坐镇调查,实在不适合让沈启堂久留。 于是,他便上前两步分别喊了声“母亲”和“沈兄”,含笑着打断了孙老夫人和沈启堂之间的交谈。曹寅表示自己近来得了几幅好画,要请沈启堂一起去书房那边欣赏一番。 孙老夫人其实也有些倦了,心里又记挂着处理辛氏之事,于是便顺着曹寅的话点了点头。紧接着,她又对沈启堂叮嘱了几句以后常来陪老婆子说话之类的客气话,然后就让儿子带着客人沈启堂离开了。 暂时不提孙老夫人如何再次详细审问辛氏和辛氏身边的丫鬟仆妇,以及暗中调查正院李氏在整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只说离开的曹寅和沈启堂二人。 这两人离开北园雪嫣阁并返回书房后,沈启堂见曹寅有些神思不属,便也不提赏画之事,反而颇为自来熟的摆出了一副好兄弟老朋友的架势,当着曹寅的面吩咐白桦去取一壶好酒和几道下酒小菜来,他要和曹寅小酌两杯。 “沈兄,内宅家事而已,小弟还不到借酒消愁的地步。”曹寅无奈道。 沈启堂摆了摆手,十分亲近地调侃道: “谁说是让你借酒消愁了?是沈某想尝尝曹兄私藏的美酒佳酿,不行吗?白桦,你小子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把你家爷珍藏的好酒找出来。我告诉你,可别淘气糊弄我,是不是好酒,我沈二可绝对闻得出来。” 白桦听见沈启堂对他的称呼,心道之前还白管家长白管家短的,如今可是不一样了,都喊上“小子”了。不过,单是看在这沈启堂救了自家大格格的情分上,无论他喊什么,自己都是乐意答应的。 “沈爷呦,我哪敢糊弄您呀?您放心吧,我这就亲自去给您取老爷珍藏的玉泉佳酿。” 白桦见曹寅没有拦着的意思,便痛快答应了一句,然后就转身快步离开了。显然,他也觉得自家老爷应该喝几杯。 见状,曹寅微微摇了摇头,缓声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