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珞扭头,不再看着迟靳屹,而是盯着自己这边的车窗,凝视着窗外模糊重叠的灯光,神情有些复杂:“他的成绩和性格的转变,都是因为这个吗?” 不知怎的,听见她这话后,迟靳屹竟然嘲讽地哼笑出声:“当然不完全是因为这件事,还有他那不知好赖的……” 话音未落,他察觉到了乔霁宁透过后视镜投过来的目光。 他顿了顿后,撇开视线,继续道:“还因为他那不知好赖的亲爹。” 曲珞扭头,刚想开口,就听见司机的声音:“少爷,电玩城到了。” 迟靳屹打开车门后,才想起撂下一句话:“估计没在这儿,但我去碰个运气,你俩待车上。” 话音刚落,他就重重地摔上车门。 像是在宣泄什么。 市中心的电玩城很大,在里面找个人估计得花不少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曲珞心想着自己要不也下车寻找的时候,寂静的车厢内忽然传来乔霁宁的声音。 她说:“小烬母亲,也就是我的姐姐,她在生小葵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第二年夏天,他父亲娶了现在这位。其实除了时间短一点,其他也没什么,毕竟我和小烬都明白,他迟早要再娶的。但是……那个女人带来的孩子,只比小烬小三岁。”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但还好,这件事对他影响不大,因为我姐姐离开之前就嘱咐他,要好好照顾妹妹,所以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以及照料妹妹身上。” “他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有那位……”曲珞顿了顿,思考着措辞,“那位阿姨,他和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可她还没等到回答,迟靳屹就回来了。 他叹了口气,让司机先往前开,地点他还没想好。 毕竟所有有可能的地方他都找了,但都找不到人影。 “你们说到哪儿了?”瞧见乔霁宁回头看他的神情,他估摸着这两人应该说了些什么。 曲珞瞥了眼已经转回身的乔霁宁,简略地提了一下自己刚才的疑问。 “怎么可能会好,能不打起来就不错了。”迟靳屹轻笑了声,“你看见柯烬眉骨上的那道疤了吗?那道疤就是他跟那没皮没脸的小子因为一点小事,在推搡的时候,磕到桌角后留下的。” “那为什么生日那天,小葵要和他们一起出门?” “鬼知道,他家保姆说,因为他们要去买生日蛋糕。”迟靳屹讥讽的意味更甚,“真是可笑,生日蛋糕早就买好了,还是他妹妹爱吃的口味,所以小葵怎么可能自愿跟他们出门,一定是……” 后面的话仿佛被消音了一般,将他和柯烬的猜测隐去。 最后接上的是他们得出的结论:“所以他挺恨的,不止恨他爸,还恨那母子俩。” 恨吗? 用无限放大的恨意,来掩盖没能照顾好妹妹的悔意。 曲珞缄默不语,心底不知为何浮现出了这个想法。 迟靳屹烦躁地摁亮手机。 九点了,距离新的一天还有三个小时。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尤其是在得知那只猫的名字之后。 十七,十七…… 他究竟想干什么。 手指不经意点进了手机相册,那张模糊的星空图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照片的存储信息显示的是:2008年12月21日,22:12。 指腹无意识地垂落,触及屏幕,照片被放大。 同一时间,迟靳屹扭头看向曲珞:“他冬至去哪儿看流星了?” “我不知道,他没——”曲珞的声音凝滞了下,而后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眸中的光芒粲然闪烁着,“不过那儿应该有个柱体是橙色的灯塔。” 仅仅思考了一瞬,迟靳屹便对着司机喊道:“陈叔,掉头,去城东。” - 夜幕之下,灰蒙蒙的雾色笼罩着沙滩。 潮水一点点吞没砂砾、洇湿裤脚,周身的肌肤被咸湿的气息裹挟着,染上水汽,最后不断下沉。 原来人在最接近死亡的这一刻,真的有走马灯这一环节。 那些破碎的、繁杂的、却挥之不去的瞬间,此刻在脑海中清晰且一帧帧地飞速闪过。 他听见父亲带着怒意的指责:“你想做什么?害死你妹妹还不够吗?你还想害死谁?” 从始至终,柯清濯在他面前都隐藏得很好。 他尽管无法忍受柯烬这一年的转变,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