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了解,我妈就喜欢漂亮女孩。”张弛见窦方仍然神色黯然,又说:“不过,我自己的事谁也管不着。” 窦方观察着他的脸色,“你们家的事……解决了吗?” 张弛说没有,他知道窦方不懂,所以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我爸去世时,手上有些项目没有做完,其中一个比较大的,欠了银行很多钱。做地产项目就是这样,前面不管赚多少,只要有一个失败的,资金链一断,就很棘手。公司周转不过来,还有一堆股东、业主索赔,这些事我妈自己是搞不定的,我大舅有帮一些忙。现在我妈想要大舅入一点股,借他的名义从银行贷款出来,把这个缺口补上,但我大舅不一定愿意做,因为公司还有个姓杨的股东,大舅和他合不来。如果拖到后面被强制拍卖,那就彻底没办法了。” 窦方似懂非懂,只有一点让她很担心,“如果你妈让你去帮忙,你是不是就得请假回去了?” 张弛说:“我应该也帮不上忙。这方面彭乐比我有经验多了。” 窦方有点高兴,但她始终因为心底的阴霾而忐忑不已。她小心地看着张弛,“你原来应该要去北京这样大城市的,结果来县城当了个小警察,你是不是特别失望啊?” 起初当然是极度失望的,甚至觉得人生全无意义,不过现在张弛的心境已经平静了,他觉得小县城也不错。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雄心壮志,宁愿天天跟洗头妹(现在是卖鱼妹)鬼混,“如果去北京,我们不就遇不到了吗?” 窦方开心死了,她扑过去,把脑袋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张弛打算爬起来,再跑一趟楼下的超市,结果窦方又突发奇想,要欣赏他以前训练的视频,“你能做一千个俯卧撑吗?”张弛表示拒绝,比起俯卧撑,他对另一项运动更感兴趣。结果窦方爬到他身上,非逼他驮着个大活人做了两百个俯卧撑,给张弛整得彻底没了多余的想法。在他睡着的时候,她又使坏心,给他涂了十个红艳艳的脚指甲,还在眉毛中间点了个红点儿。总之这一晚她玩得不亦乐乎,而张驰起来后万般无奈,把袜子套在脚上。 当晚张弛是在窦方的家里留宿的,第二天早上他去上班时把窦方也从被窝里拖了出来,两人在楼下的早餐店吃饭。窦方习惯了在洗发店和餐馆上班,早上通常没什么食欲,她坐在餐桌前,眼皮浮肿,脸色发白,恹恹地东张西望,她看见了店门口的吴萍。 吴萍精神比前段时间好了点,头发重新染了色,人显得年轻了十岁,手上牵着一个背书包的小女孩。 窦方人僵在那里,不敢动弹。吴萍牵着小女孩走进店里来,她的目光自窦方脸上移到张弛连上,冷不丁开口:“是张弛吗?” 张弛一愣,“我是。” 吴萍略微打量了张弛,她没有突然犯那种歇斯底里的病,反而显得很平静,很和气,像当初还在学校当老师时那样体面的吴萍,“听珊珊的爸爸提起过你,派出所的小张警察,”吴萍跟张弛笑一笑,转而跟窦方提起了一件很巧的事,她前段时间在街上遇到了当初教过的学生,“就是嘉怡的爸爸,”她把小女孩的手拽了拽,“现在在政府里上班,正好他们工作忙,想找个住家的保姆,我说我干吧,顺便还能给嘉怡当家教,他们都不好意思,我说没事的,我就喜欢带小孩。等以后我还要给珊珊带孩子呢,提前体验一下嘛。”那叫嘉怡的小女孩倒是挺亲她的,叫吴萍奶奶,“上学要迟到啦。” 吴萍反应过来,“你们吃。珊珊,你是不是搬家了?等周末我去看看你,给你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然后她跟张弛点点头,匆忙地拉着嘉怡走了。 窦方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她和张弛的话题被吴萍打断,两人一时都有些沉默。张弛碰了碰窦方的手,“你没事吧?”虽然吴萍现在看上去完全是个正常人,但张弛对她仍保持着提防,他又跟窦方提议,“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住?” 窦方摇头。她味同嚼蜡地咬了半个包子,脑子才开始慢慢恢复了运转,?s?“对了,”她总算想起来,“我说,我想要个电动车,你送我个电动车吧。”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