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安慰姿态已经冷了几分,他让月临扶走皇后。 “皇后。”周誉截住她,寒声道:“北边灾情严峻,谁敢擅离职守,本王诛谁。” 皇后身形一晃,她指着周誉道:“陛下在此地,你…你……” 皇帝侧过身挡住她,安抚道:“北方死了太多人,确实离不开国公,你先回去。” 皇后止不住眼泪,半靠在月临身上离开,皇帝见她终于走了,正色道:“眼下的线索只和灵今有关,哥,你把她送来审一审,不是她做的,自然有她的清白。” “送进内宫?可要受刑?” “自然是要做做样子,何况你早出宝泉寺时李太傅也在,这也是为了让你脱离嫌疑!否则我们怎么向国公和前朝交代?” “只要会伤她一根头发,都不行。” 周誉再次拒绝,毫无转圜的余地。 皇帝不悦道:“不过是个女奴,以后朕再给皇兄找好的,皇兄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国公?” “且不说灵今与此事毫无关系,就算是有,她是臣的人,只有臣能处置她。” 他这么说,皇帝语气不善道:“你就非要护她?” “是。”周誉道:“不是灵今做的,她为什么要受审受刑?” “你信任她,可是朝臣和萧家不会信,总要拿出点证据才能保她清白!” “证据让大理寺去查,他们不是废物,不必只盯着本王的人。” “…”皇帝说不过他,道:“那这耳坠该如何说?” “臣会问她,朝臣要问,朝堂之上臣自会解释。”周誉上前一步,“陛下,肱骨之臣在劳心劳力救民救灾,他的儿子却死在镐京,陛下自己想想清楚,究竟应该查什么?!” 他与皇帝对峙,冷风灌入大殿,皇帝又咳了起来,高蝉去扶皇帝,皇帝一把将他推开道。 “咳咳…天下事都由皇兄做主,皇兄教教朕要查什么?!这皇帝,朕也坐不明白!让给兄长做吧!” 周誉道:“陛下,慎言。” 皇帝缓了缓,道:“…哥,你,你为何总是如此?” 他走上一步,“当年愚公案…你和父皇也是如此对峙,为何总是与不相干的人这么亲近!总是为了旁人给自己招祸?!” 周誉直视他,道:“不相干?对你来说,自然谁都不相干,当年之事是冤案,我为何不能辩驳?” 他直言愚公案是冤案,这是直接打先帝的脸,皇帝忍不住指着他道:“皇兄…你在说什么!” 周誉道:“臣说,梁国公,是含冤被诛。” “你…”皇帝指着周誉道:“你是在质疑父皇?!” “是。” 皇帝难以置信,他用帕子掩着口剧烈咳嗽,激动道:“你…你不惜指摘父皇…也要维护一个宠姬?!” 周誉默认,泰然站在他面前。 皇帝此刻觉得自己输了,他想起当年父皇告诉他,只要周誉有了重要的人,那他定会护你一生。 所以究竟是灵今真的那么重要?还是他的兄长想让自己这么认为,好让自己对他放心? 答案是什么,不如再试一试。 皇帝咳嗽之后气息不稳,他看着周誉,突然想起多年前的雪夜。 于是他恶毒之心骤起。 “好…好…萧金阆之死朕可以不审讯她,交给皇兄协同大理寺查办,但你过度纵容婢女,不敬父皇,朕却不能饶恕。” 周誉盯着他,良久似乎轻笑了声,道:“臣任凭陛下处置。” 皇帝退后几步,“好,好…来人!咳…” 他掩住口鼻,咳得面目发红,周誉却只是看着他,丝毫没有要上前扶他的意思。 周琰抬眼盯着他哥哥,叫来高蝉道:“明亲王御下有失,直言犯上,带下去,打脊杖六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