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十分安静的夜。 但或许更多的人想借它的黑暗去遮掩罪恶,去破坏夜的静谧。 宁静的月看着这一切,既不说话,也不发表意见。 只是高高地挂着,如以前的每个夜晚。 月光流纱似的照在这片林子上,林间枝叶交错,在风中“沙沙”私语。 这里太安静了,实在是安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或许只有远处时不时响起的兽吼,才能佐证这身体下意识警告的正确。 从这林子里往上看,月亮是残缺的。 因为一片突兀的、高不可及的崖顶像天狗食月般挡住了姮娥投下的目光,又给这片本就幽深的林子带来更多的黑暗。 总之,这里又暗、又危险,除了从悬崖上摔下来以外没有进来的途径,是不适合出现任何人的。 能进来的绝大多数时候只有一种人。 死人。 ——或许可以这么说,因为他们进来了,所以死了。 应君浩偏偏没死。 但他离死也不远了,尚未成为青年的少年现在衣襟都浸着血,他的意识不算清醒,眼前也模糊得快看不见。 少年的手在地上被石头磨出血、被草叶刮出细碎但很深的伤口,痛,而且每分每秒都有碎石子嵌进肉里。 他挪动着自己因为失血过多、几乎要失去知觉的下半身往前爬着走,目标始终很明确。 ——他要到前面的山洞里去。 不能在外面昏过去,不然他只有被魔兽拖走吃掉的下场。 应君浩告诫自己。 但是……就算到了里面,他真的能活下去吗? 不能想,不能想,应君浩,你一定要活下去!他忽视自己身上那种让人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的痛,让自己的大脑回想: 想这么晚了还等不到他回家的母亲,他还没有带着一家人脱离应家,想他还没长成少女的妹妹,他还没有让她快乐地长大…… 他还没有对着让他去死的、所谓“家人”们报仇! 最重要的是,应君浩是个穿越者。 他前世在病床上躺了十年,还没有好好感受自己肢体健全的第二段人生—— 可不能成为第一个这么窝囊死去的穿越者…… 少年的执念一桩桩、一件件从心头划过,成为他一点一点往前的动力,他固执地看着前方,看着自己的目的地。 却没注意到自己拇指上,那个极为普通的铜戒指,在他鲜血的浸泡中幽幽地、一点一点地—— 亮了起来。 * 与此同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还有第二个人。 ——纠正,不是人。 “……”魅魔小姐黑着脸,把脚下一块石头踢了出去。 觉得不够解气,她又上前,对着另一块石头踢了一脚。 石头裂了。 “啧,真脆。”在这个世界终于不被压制体质和力量的魔族咋舌,然后继续臭着脸,在心底狂call那个傻*系统。 “绝大部分时间降落在高级观众周围?嗯?” 她在“嗯?”这个疑问词上加了重音。 许是知道实在是糊弄不过去,人工智障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