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生水。” “我不喝。”陆尚的声音愈发轻了,“好阿宁,帮我打一点井水来吧,我想擦擦身子。” “你要不不方便,就帮我把爹叫醒,辛苦你了。” 看他坚持,姜婉宁只好顺从。 她先倒了半杯凉白开,撑着陆尚坐起来,给他喂了大半,等他嘴巴没那么干渴了,才把他放回去:“我现在就去打水。” 陆尚虽需要姜婉宁帮忙,却还是有些担心,强撑着精神叮嘱:“天黑小心,带上蜡烛,要是水桶太重,你就慢慢来,千万别落进井里。” 这话惹得姜婉宁侧目,虽不知什么人打个水能把自己丢进井里,但看在陆尚难受的份上,她也没辩驳什么。 她又取了一支蜡烛,抱着水盆,推门走去院里。 好在姜婉宁之前也在井中打过水,速度慢了点,至少不会出意外。 等她端着冷水回去,陆尚方收回盯着门口的目光。 姜婉宁找个块方帕,用冰冷的井水浸透后,按着陆尚的指点,把方帕折了三折,再搭在他额头上。 当感受到井水的清凉后,陆尚长舒一口气,只觉整个人都活了。 至于他所担心的男女授受不亲,在病前却没那么重要了。 姜婉宁虽是第一次亲手照料陆尚,但她之前也看过许多遍,轮到自己上手,最多是有几分生疏,多试上两遍,也就熟练了。 陆尚翻过身,只叫她擦拭四肢和后背,不用脸对脸,也能免去几分不自在。 “你稍微擦一擦就歇吧,等会儿我自己来。”陆尚嘀咕一声,上下眼皮疯狂打架。 姜婉宁手腕微顿,刚想应就听床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侧目一看,陆尚已然睡着了。 她抿了抿唇,将已经失了凉意的方帕丢回盆里,再碰井水,同样没有之前那么清凉了。 她迟疑片刻,却是端起盆,捏着蜡烛再次走去井边。 之后的半个晚上,姜婉宁始终待在床边,只要一发现陆尚背上搭着的方帕温热了,就赶紧换下一片,连着盆里的井水也换了七八次。 她实在困极了,就用手支一支下巴,当脑袋从手背上滑落,人也一同惊醒。 一直到屋外响起第一声鸡鸣,朝阳自东方升起。 姜婉宁探了探陆尚的额头,手下的温度可算降了下去。 她转头看一眼水盆,里面已经压了四五块方帕,全是这一晚上来回替换的。 她实在提不起精神去收拾,只把陆尚背上的一起丢进去,忍不住趴在了床边。 村里人睡得早醒得也早,不等天光大亮,大多数人已起床。 陆尚睡眠浅,声音一杂,很快就醒了过来。 他动了动高热后酸胀的肢体,一扭头,正好瞧见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姜婉宁。 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这份错愕在看见旁边的水盆后,一切都有了答案。 难怪他昨天后半夜睡得那样舒服,没了恼人的高烧,也没了夏日的闷燥,全是姜婉宁辛苦一夜的结果。 陆尚心尖一动,只觉一股暖流淌过。 趴在床边睡,总没有躺在床上舒服。 陆尚不知道姜婉宁是什么时候睡下的,又不愿打扰她休息,正在叫醒与不叫醒之间纠结时,却听门口传来砰砰的砸门声。 下一刻,便是王翠莲那尖细的嗓音:“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做饭,懒婆娘你是想饿死我们吗!” 声音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