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蕴含着磅礴灵力的弦乐声与裹挟着万顷妖气的雷鸣相碰撞,在山谷上空崩裂开来,几乎照亮了悬崖深处那道光泽暗淡的符文。 颜洵同妖族的第一护法已经对打了近八个时辰,两人势均力敌,一直也未能让对方讨到半点好处。 这位第一护法的攻势招招凌厉,目标直指悬崖之下那道封印。颜洵一边制止着他的行为,一边也在不断担忧着崖下那道越来越黯淡的符文。算算日子,本也到了该对其进行加固的时候了。大概妖族也是算准了这个时间,故而特意将第一护法从战场上调来,只为了趁着符文的法力最薄弱之时解开封印。 一想到少时学过的,关于封印之下的那位大妖所犯下的桩桩罪行,颜洵可以想象,若是当真让他重见天日,人界又该是何种的黎庶涂炭。 她提起精神,趁着同第一护法打斗的间隙,又在封印之上急匆匆地施下了一道封印咒。 又经过不知几日,双方的神经都如同紧绷的琴弦,到了一触即断的时刻。 颜洵受了极重的内伤。她勉力压下体内翻涌的妖气,一口黑血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当然,那个妖族也未能讨到半点好处。他的腹部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全身上下伤痕累累。 大概是双方都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对于这最后的一击,两人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 道道雷电化成的银蛟在第一护法的指挥下袭向颜洵。忽闻悲风调,宛若寒松吟。乐律织成了细密的网,想要将其拦截。 天雷勾动地火,灵力同妖气相撞,巨大的冲击几欲将天衍八峰的山头削平。但处在风眼之中的两人皆不曾挪动半步。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两股法力相碰撞的一瞬,崖下的那道符文彻底泯灭了光彩,变成了一道再普通不过的黄纸。丝丝缕缕的妖气从纸缝间泄露出来,又很快合为一处,在第一护法的攻势下并不起眼。 那妖气跃跃欲试地徘徊在崖上抚琴而坐的女子周围。像是开了灵智,凝为实质的妖气勾住她的衣带,又似是怕被她察觉一般,飞快地收回“手”,躲在女子身后的石头旁。大概是才意识到自己置身何处,它掩藏住气息从怪石后溜走,将自己偷偷混入到打成一团的那两股力量之间。 颜洵觉得自己几乎要坚持不住了。她的身体晃了晃,喉咙中泛起了腥锈的味道。 突然间,她感觉到身体轻松了一些。灵力压制着妖气,一寸一寸地将其吞噬。大概是对方也到了极限,这场持久的战役终究是她撑到了最后。 妖法的攻势越来越弱,到最后完全被灵气所消灭。 一声已动物皆静,四座无言星欲稀。 颜洵伏在问亶瑟上,精疲力竭的她几乎无暇顾及周边的一切。自然,她也没有注意到,有一抹截然不同的妖气沿着伤口偷偷流入了第一护法的尸体中,将他的内丹完全吞噬。 电光火石之间,旁边一直静静立着的怪石突然起了变化。石缝中出现了一个半边身体近乎石化的女子。她手执石杖,就要刺向颜洵的后心。 似有所感,颜洵一个翻身,手中若隐若现的琴弦紧紧地绞住了对方的咽喉。 石精的动作被牵制住,终于认输地阖上了眼,“你是何时发现的。” 四周的光景如斗转星移般快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