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碰见丫鬟来送药,她没听到里面回一句,丫鬟端着药也不敢进,眼看碗里的药就要凉了。 犹豫片刻,苏窈还是进来了,她放下石榴,重新端起药碗,放在魏京极面前,温声道:“药要喝热的才效果好,冷的伤胃。” 魏京极半晌没动,腰背绷的笔直,视线一直落在三丈外半人高的花瓶上,就是不朝她看一眼。 苏窈不明白他好端端的又怎么了,细想这几日,她与他见都没见一面,她想惹他生气,也得有个因果吧。 她有些没耐心了,认真叫他:“魏京极。” 魏京极鸦羽似的浓睫轻阖了下,终于转头看她。 “我不清楚你在气什么,但应该和我有关吧?”她道:“你要是不想看见我,那我走了。” 说完,苏窈就转过身,作势要走。 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她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响动,偏头一看,魏京极已经端起药碗,看了一眼药汁,径直仰头大口的喝,一会儿功夫浓稠的药就见了底。 苏窈微不可察地松口气,笑着往回走,“这样不就好了,你可还比我大几岁,怎么还不愿意吃药。” 魏京极擦了擦嘴角,眸色深沉,剑眉微凝,吐出一个字。 “苦。” “……” 苏窈想起适才她还令白露找了蜜饯出来给段凛捎上,现在她身上还剩了些,准备当零嘴,犹豫片刻,她从袖子里拿出绢布包着的蜜饯,递过去,“你吃这个吗?” 魏京极伸手拿过,丢入口中。 苏窈看得讶异,难不成刚才他是因为怕苦才不喝药?眼下吃了她给的蜜饯,魏京极的脸色显而易地好了许多,凝滞的空气似也缓慢流动起来。 他神色微倦,站起来,将案上四散的石榴找回来,重新放在兜布里。 捆好了,魏京极偏眸看她,声音冷硬。 “不准给他吃。” 苏窈伸手去接,双臂往下沉了沉,她反应过来他话里的“他”是谁,才点头,语带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想给段凛送这个吃?” “你有什么事我不知道?”魏京极听到段凛的名字就皱眉,低头朝她抱石榴的手臂看去,目光却被臂上的臂钏吸引去目光,声音微低,“重么?” 苏窈摇头,“我让侍女拿着就好,你早些休息吧,喝完药会犯困,勿要劳神了。” 魏京极不轻不重地嗯了声,还想说什么,却听见苏窈朝外走了,他眼皮微垂,心脏往深不见底的地方下沉,要离开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他忍不住想,就算他回了东宫,她也发现不了这里少了个人。 他好像变成她身边可有可无之人了。 …… 苏窈夜里泡汤,日里晒太阳,闲来无事便寻竹儿过来,听她说江南的遗闻轶事,后又住了三四日,身子已经大好,比从前还精神奕奕。 写信向长公主道谢作别之后,就在临行前的夜里,她收到了一封信,用的是贵女里时兴的桃花笺。 里头的字龙飞凤舞,狂放潦草,可见写信人心中的郁懑。 ——“阿窈,我要成亲了。” 落款是慕茹安。 苏窈瞳孔震颤,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眼,她与茹安不过几日未见,她要同谁成亲了?对方是谁? 翌日,载着苏窈的马车路过玄武大街时转了个弯,与后头载着行礼的数辆马车分行,径直朝骠骑大将军府驶去。 苏窈与慕茹安自幼交好,侍女直接带她去了后院,她发现,这一路上巡视的侍卫似乎比往常多了许多,整个巍峨磅礴的将军府被圈在红墙内,分明是姹紫嫣红的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