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拜託你们回来……」 清晨三点,小念再度从恶梦中惊醒,这两个月以来亦是如此。 告别式过后,她再也没睡过一场好觉,即便服用大量的安眠药,半夜也一定会醒来。 双手抱着头,何母再她耳边最后留下的那段话,不断重播于脑中。 「我好想你们……」 随着时间的流逝,新闻热度会过、事发会找到原因、想念却不会减少,自责的心理会被无限加注,尤其在看见对方的家人哭的伤心欲绝之时,小念的悲伤似乎就显得微不足道,还特别的矫情。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美工刀,捲起袖子,上头佈满深浅不一的疤痕,画面怵目惊心,轻划过左手腕,尚未癒合的伤口再度渗出血液。 小念看着直流而下的鲜红液体没一丝疼痛。 以前,她在回忆里反覆找寻活下去的理由。 现在,她在反覆伤害自己中,找到活着的证明。 再也见不到后,她才明白活着的痛苦,远远大于死亡。 死亡是一瞬间,活着却是一辈子。 小念走下床去到厨房,找到南宫和藏在柜子深处的烈酒,这是他珍藏多年的好酒,非重要时刻,他是不会轻易开罐。他也曾警告过其他人,没他的允许绝不能随意触碰。 不顾南宫和的恐吓,小念将软木塞给拔开,随后抱着酒回到房里,顺道将门给锁上,一个人看着酒瓶发呆好一会。 「去找你们,似乎比活在世上还快乐。」最后得出此结论。 失去他们的日子,小念看了好多医生,所有人都告诉她:「你要看开点,不要想太多,他们看见你这样会难过。」这些话她听不下百遍,内心总觉得特别讽刺。 有一次,小念忍无可忍,直接向亲戚反驳:「他们死了,不只不会有感觉,更不会知道我在伤害自己。所以别再用三岁小孩的话来话术我,我已经成年了,看开点这种话,真的不要对忧鬱症患者说,可以看开,我们还需要看医生吃药吗?」 后来,她就被妈妈骂、爸爸打,所有亲戚都认为她疯了,再也不来家里。 「人为什么要活着,去成就别人的希望?」小念拿起烈酒一股作气饮掉大半。 喉咙瞬间传来灼热感,胃像是被火烧的翻腾,脑子也因为酒精催化而导致混沌。 小念把酒弄翻,痛苦的倒在地上,东翻西找,才拿出床底下大量的安眠药。 因为小念怪异的脾气和不愿轻易服从的倔强,许多医生在治疗几次后,就会委婉的告诉何韵琴要她带小念另请高明。 于是她又被强行带到另一家诊所就医,她就像个没人要的皮球,被踢来踢去。 「终于可以见面了。」不顾剂量,小念把安眠药当糖果一口接一口地吞下。 意识逐渐模糊,朦胧之间,她看见几个人蹲在眼前,轻抚过她的发丝,面容毫无波澜。抬手想触碰,身子却不受控的开始抽蓄,头一次她真切感受到死亡的来袭。 不断的乾呕,让思绪近乎无法自理。隐约间,小念听见门板被拍击。 碰──碰──喀── 小念闭上眼,嘴角不自觉上扬,解脱了。 再次睁眼,小念发现自己躺在草皮上,熟悉的绿意盎然,身边却没有他的踪影。 「小念。」记忆中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 「小暟是你吗?」小念左右张望,爬起身子,在周围乱绕,「晓安?阿杰?」 明知道机率不大,她仍抱持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