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难事。 可她今日却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陈司佑混入马群中,她便站在马厩外替他望风。 陈司佑背着箭囊,牵了马走到宋幼清身侧,“夜里不好识马,这匹过于健壮了,我再给你挑一匹。” “不必了。”宋幼清摸着马身频频点头,“就这匹马吧,我瞧着挺好的,你带着我应当也不是什么问题。” 陈司佑身子一僵,“你说什么?” “你带我啊。”月色之下,宋幼清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天真,“我又不会骑马。” 好半晌,陈司佑才吐出一句话来,“娘娘会射箭,不会骑马?” “嗯。”宋幼清点点头,“谁说会射箭就一定得会骑马的?我们赶快走吧,等等赶不上了。” 陈司佑将信将疑,翻身上了马,伸出手,“娘娘。” 宋幼清粲然一笑,借着他的力翻身上马,坐在了他身后,他双腿一夹,驾马而去。 宋幼清身子往后一仰,就要倒下时,陈司佑反手一勾将她拉了回来,宋幼清顺势就扑在他背上,一把抱住他的腰。 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仿若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陈司佑身子显然一僵,声音都有些不自然,“娘娘这是做什么!” 宋幼清反而搂得更紧,无辜道:“马太快了,我怕我跌下去。” 宋幼清能察觉到,陈司佑放慢了些,在马背上也不至于颠簸。 身前之人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娘娘,男女授受不亲,别忘了,你是晋王侧妃,这不成体统。” “不成体统?陈军师莫不是忘了?我丧夫啊。”这话被宋幼清说出来,竟有一种让人无可反驳的理直气壮。 宋幼清能感受到,她话音刚落,陈司佑身子似乎又是一紧。 宋幼清不见陈司佑说话,继而揶揄道:“陈军师呢,可有妻儿?” 陈司佑咬牙,“并未。” 宋幼清笑得愈发明朗,“是吗?那当真是巧了,我也没有,我觉得我与陈军师甚是——” “娘娘!”陈司佑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还请娘娘自重,莫要呈口舌之快。” 宋幼清轻笑一声,渐渐松开他,连带着声音都虚弱了三分,“不与你逗趣了,陈军师可否慢一些,颠簸得厉害,我感觉我伤口似乎又撕裂了,疼得紧。” 话音刚落,马便被陈司佑急急勒住,陈司佑一个转身便将宋幼清往怀里一带,翻身下马,就将她放在平地上,“伤口怎会又裂了?我瞧瞧,是哪里疼?” 见宋幼清并未回应,陈司佑有些急切,抬起头来,“究竟是怎么回——” 可便是这一刻,他愣住了,后话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分明是黑夜,可他瞧得异常清楚,宋幼清眼眶通红,面容布满清泪。 她哭了,哭了许久。 只见宋幼清怔怔地看着他,眼中糅杂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可却死死咬着下唇不说话。 陈司佑咬着牙,“有这么疼吗?” 宋幼清依旧缄默不语,又一滴泪落了下来。 陈司佑偏过头装作没瞧见,带着三分疏离,“娘娘当真伤口撕裂了?若是不介意,陈某替娘娘瞧一瞧。” 宋幼清忽而笑了,凄苦而苍凉,“方才你不是问我疼吗?疼,我疼得要命。在府里之时根本无法好好养伤,伤口好了又裂,如今还结着痂。” “某人不在府里,一些人便上赶着来欺负我。” “皇帝见不得我快活,赶着替某人赐正妃,恨不得立马抬进府中。那正妃凭着她的身份一见着我便要刺几句,恨不得杀了我。太子又频频寻借口召我入宫,时时要试探我,有一回他拿着箭对着我,叫我不准躲,我差些死在他箭下。” “即便如此,我还是忍着,我想着,等他回来便好了,到时他都会替我报仇的,我再忍一忍便是……可你知道我等来了什么?” “我等来了他的死讯,等来了李驿昀变本加厉的施压,还等来了他已经三岁的孩子……” 宋幼清凄凄地望着他,声色听不出一丝波澜,仿佛在诉说无关紧要之事。 他死死盯着宋幼清,袖中的手指紧攥,骨节分明,如今毫无血色,似要生生嵌进血肉里。 他眼中似有什么就要迸发而出,渐染腥红。 宋幼清抹了抹眼泪,“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顾一切来了这里。可我发觉我似乎错了,他即便站在我面前,都不愿意再唤一声我的名字,也不愿意再多瞧我一眼。” 宋幼清艰难地往前走了两步,“叔玄……” 面前之人浑身一震。 “叔玄。” 她小心翼翼而又怯懦,颤巍巍去扯他的袖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承珺:啊,我夫人哭了,干……哦不,哄她! 第109章 想要吃抹干净第1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