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啊,真的有所谓救赎吗? 范良很早以前就不信神了,主要还是不敢信。他不够格。 从痛苦以及己所不欲的状况下解脱,这是救赎。在宗教里,基督教盼望神给予救赎宽恕,而佛教则倾向藉由自身修行得到救赎。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管用啊,像他这样的烂人,唯有深埋在苏惠全屁股里的时候才能感到救赎。 因此如果世间真的有那种东西,那大概温热又湿润。紧紧包覆,一下就让人忘了疼痛。 只剩下舒爽愉悦。满心膨胀,酣畅淋漓,而后便能睡一场好觉。不会梦到任何血腥场景。 范良不信邪,不信爱情,不信希望,他只相信自己。无论如何都只有自己能拯救自己,虽然十分困难,更多时候也只不过是自我厌恶堕落,但总有一天,正义虽迟但到。 人类和物种的不同不在于智慧或语言,而是在于选择。人类能凭藉种种的选择去扭转自己的人生,而动物却不。 一辈子是羊就只能吃草,就只能被肉食性动物食用,无法选择说不要,也无力改变自己身为弱者的命运。 但人类却可以,可以选择读书或工作,定存或投资,可以选择喜欢男人或女人,要不要结婚,生不生小孩。 有的人凭藉一次次好运而且正确的选择成为人生赢家,有的人放弃选择自甘堕落跌入名为命运的虎口,每一个选择都环环相扣,而唯一不能选择的项目却足以在生命的一开始就毁掉一个孩子, 那就是家庭。 范良的家庭没什么问题,和乐美满,可也因为他的家庭是如此,父亲是如此,母亲是如此,因此他们的选择才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范良一点也不怨懟父母,再来一次他还是希望他们选择善良,那让他即使没了双亲也为自己的血液感到骄傲,只是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父亲是否后悔过? 他是否懊悔善良、是否质疑正义存在与否?是否那道光也曾在他胸口熄灭? 范良不敢想。 良字是父母期盼,在他们在世期间范良也不曾辜负,只不过长大后才能明白体会,不是所有良善都是美好的模样,偶尔得脏,偶尔得浑身污浊。 狼狈疯狂,却没人能看穿他的疯癲。 这条路,范良已经走得太远了,为了他心中的纯白,他污染了太多人。为了成为自己理想中的善人,活成了别人恶梦里的坏蛋。 他无法回头了。 看着巩云的脸,他经常食不下嚥。 饭局在巩云华美的房子里,右侧坐着萧兰茝,左侧坐着巩云,对面就是那潘悦。 这位置不好。 范良替巩云倒了酒。嘴上说着,「还是您比较周到。想得深远。」 巩云在说贸易的事。 萧兰茝闻言冷笑,「先生的货不用成本自然好拿捏。」 黑白两道都称巩云一句「先生」。萧兰茝的意思很讽刺,巩云从他那里拿了不少。 巩云笑了笑,「别寻我开心了。」 他还年轻,约莫四十岁左右而已,带着一支眼镜,斯文模样。 越是这样的人通常私底下越像个垃圾。当然这是刻板印象。 巩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其实不难猜,范良第一次来他的宅子时,就想过这傢伙怕不是姜賾悟的狂粉。 品味格调都似乎尽量类似,说话的方式、选择的字句……。 恨到了极致跟爱类似,爱到了尽头跟恨无异。 范良弄不懂。他心想着苏惠全不知道有没有顺利找到位置?一面跟对面的潘悦眉来眼去。 然而这头,苏惠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