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赶紧滚。” 以诺瞪大眼睛似乎还想再反驳说些什么,可是在男人说完那句话后,他的身体就仿佛完全不受控般腾空飞起,然后朝露台飞去,最终“啊——”的惨叫着坠下第九层。 谢印雪先前还觉得引导者npc的权利比摆渡者还大,但眼下的这一幕,却又让他对这个猜测产生了动摇。 “天马上就亮了。”而以诺也像是彻底放弃了伪善的面孔,嘴角噙着肆意的轻笑,苍色的瞳底眸光晦暗,沉声询问谢印雪,“谢印雪,你的赔偿呢?” 理论上来书距离天亮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是,可在男人话音落下的瞬间,海面与天空交接的迹线却真的出现了一缕暖白的明光,预兆着灼日就要升起,白昼即将到来,这个副本也面临结束。 谢印雪仍不着急,缓缓走到围栏旁握住扶手,欣赏着黎明破晓的海景。 赫迩朝他走近,就听见青年喃喃低语着:“真好看啊,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海呢。” 这句话让赫迩动作微停了一刹。 因为他觉得谢印雪说的话像是假话——毕竟连他都见过海,谢印雪怎么可能没见过呢? 青年明明那么自由。 只是不待他深思,谢印雪就转过了身望着他。 随后轻轻抬袖,下一瞬,无数枚金灿灿的钱币便从空中降下,闪闪发亮,“叮铃”响着落到地上,像是在下雨,又像是那日在甲板上他们一起看海时,无数擦肩路过的雪,这些金币也碰不到他们的身体。 青年问他:“这么多金币够赔你了吧?” 赫迩有些怔忡,金币落下的这一幕谈不上好看,而觉得好看的只有谢印雪朝他方向伸出的左手。 那只手上的腕部戴着一只银瓣金蕊的梨花镯,指尖透着些淡粉,像是十分温暖般,牵引着渴望拥抱暖意的他无可抗拒的朝之靠近。 于是赫迩垂在身侧的手指鬼使神差的动了动。 谢印雪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几分, 谁知青年又问他:“你看我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 赫迩闻言回过神来,目光循声望向他的肩头,这才注意青年身上这身长衫在夜里看着就如雪般净白,可是一旦有朝晖落在他身上,这身衣裳便会被染成鎏金般的灿色。 “是你最喜欢的颜色吗?” 谢印雪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几分,温声唤出那个名字问道:“阿九。” 赫迩——也是阿九,他只垂眸望着谢印雪,并未说话。 然而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不清楚‘锁长生’中一共有多少个副本,又有多少个摆渡者;算不清我在每个副本中,遇到同一个摆渡者的概率又有多大;更不知道我们下个副本还会不会再相遇。” 谢印雪背对着身后晨光,朝晖却围绕在他的身侧,勾勒描摹着他被风拂起的每一缕发丝。 “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你问我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目光紧凝着身前的人,笑着说,“这里即便是地狱,我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们下次再见吧。” 说完这句话,谢印雪便放开支撑在围栏上的双手,任由自己的身体如一片雪朝下坠落。 而那双似乎蕴满冷寂和雪霭的苍色眼瞳始终注视着他,直到谢印雪自坠落中感觉中清醒,又再次睁开眼睛——他躺在一张雪白的床上,身出一间蓝白色调的舱房之中。 谢印雪从床上起身,打开门后便看到朱易琨、万妩、云茜、闻人燕……他们每一个在赫迩之梦号上活下来的人都陆陆续续打开了舱门,像是一场海上旅途中梦醒的游客。 除了他们以外,走廊里还有许多游客也在陆陆续续走出,从舱窗望出去,还能看到甲板上有成群的游客在讨论这次旅途是多么令人愉快,真希望还能再玩一次。 “快起床,我们到站啦——!” 众人愣神间,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身穿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