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为谢印雪洗脱了嫌疑,归还他清白,“据说他们的尸体打捞上来时,脚踝全是乌青和渗血的指痕,老一辈的人都说他们是被水鬼拖进水中活生生淹死的。” 谢印雪佯装害怕抚了两下胸口,万分敷衍道:“好吓人……” 柳不花也竖起大拇指,啧啧感慨:“真是有够邪门。” “唉,那次死的人太多了。”男人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从那以后丰年寨便开始没落了,年轻的人都会进城打工定居,老一辈的人去世后,寨里的人就更少了,在外地的本村人都不一定会回来,更别说是像你们这样的外地游客。” 柳不花问他:“所以你这次是丰年寨探亲的吗?” “不是,我和我爸爸大舅他们早就搬出丰年寨了,说出来你们别害怕。”男人闻言嘿嘿笑了两声,拍拍自己一直抱在怀中的行李箱小声说,“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下葬我姑姑的骨灰,她三十年前离开了丰年寨,一直在外地生活,不过老了想落叶归根,也想回丰年寨和我姑父安葬在一起,所以在料理完姑姑的后事之后,我爸爸就让我把姑姑的骨灰带回来,完成她的遗愿。” “我姑父其实特别惨,他死的时候严格来说并没有和我姑姑结婚,然后他们家好像有什么规矩,反正家族茔地里不许出现孤坟,说什么会影响风水,他们家就不许我姑父葬入祖坟,最后还是我爸爸和我大舅把姑父带回我们家的祖坟里下葬的。”男人满不在乎地摆手,“我们家就不信这种东西,现在不照样房子车子都有了,衣食不缺,过的不知道有多舒服……” 听到这里,谢印雪忍不住询问他:“你姑父,不会姓薛吧?” “你怎么知道?” 男人顿时愣住,用见鬼的眼神看着谢印雪。 “因为我是算命的。”谢印雪却笑了起来,故意逗他道,“而且我还知道你姓杨。” “卧槽!” 男人连声惊呼,看向谢印雪的目光掺上了崇拜与敬佩,对他的称呼也改口了:“大师,那您能不能帮我看看相,然后随便给我点意见,什么都行。” 谢印雪的确会看相,不过他不精通这一门技艺,只能看个大概,便如实对男人说:“你命好福厚,平日多行善事就好。” “命好福厚?”男人听到这四个字直乐呵,还忍不住用手机当镜子观察自己的长相。 那张脸上,是和杨若文、若明两兄弟一脉相承的诚笃敦朴。 恰好这时公交车已经到站,虽不是终点站,可谢印雪还是拉着柳不花下车了,等车上的那男人反应过来,大巴已经驶出好一段路了。 谢印雪和柳不花站在公交车站台旁,等待的新的大巴车过来将他们带回机场。 柳不花问他:“干爹,我们不用去丰年寨了吗?” “不用了。信上只说让我们来坐十四路大巴,却没说我们一定要坐到丰年寨。”谢印雪将那张信纸从袖袋中掏出展开,望着上面的黑字勾唇道,“我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一部分了。” ——那些npc的感情之所以如此真挚,是因为他们都曾在历史长河中真实存在过。 步九照这个人嘴上口口声声说着“她只是个npc”,结果到头来还不是要亲手给他写信,告诉他,他在副本中做的那些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事,他似乎真的和那些活下来的参与者们,一起救了一个叫做“杨若兰”的女孩。 不过既然杨若兰、薛盛、杨家兄弟和丰年寨这些人,都是可以是曾经存在过的人物。 那么步九照呢?他究竟是谁? 来日方长,他总会找到答案的,就算找不到,那个人大概也会像现在这样,偷偷泄密告诉他吧? 谢印雪抿唇笑着,重新将信纸叠好放回袖袋。 “‘锁长生’竟然能与现实挂钩……” 柳不花还在一旁喃喃,仍沉浸在“锁长生”副本与现实世界挂钩的震惊之中,直到公交车来了也没回神,上车后还一直拉着谢印雪问:“干爹,你说杨若兰他们真是我们救的吗?但这时间对不上啊,三十年前你还没出生呢。” “谁知道呢?”谢印雪不在乎,“这也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达成了心中的愿望:薛盛希望杨若兰能离开丰年寨,去外面看看她不曾看过的大好河山;而杨若兰希望能和薛盛在一起,三十年后,看过锦绣河山的她,也如愿葬在了薛盛身旁。 如此,或许他们来生也能如《白蛇传》中所唱戏词那样——愿惜前尘兰因,续缘不再留憾,此生终情不泯,来世再结鸳盟。1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