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柳不花没再和谢印雪聊什么了,他们俩默默对坐,将一整坛梨花酒分着喝完后,柳不花终于有些熬不住想回屋睡觉了。 不过转身走出几步后,仍坐在凉亭里的谢印雪忽然问他:“不花,你会怪我这样无心冷情吗?” 柳不花回首看向谢印雪,继而笑道:“永远不会。” 谢印雪也笑了,柔声说:“快去睡觉吧。” “您也早些休息。” “好。” 谢印雪如此应下,却不动身,唇边的笑意也在柳不花离开后渐渐消失。 他再度垂眸望着自己抚过步九照面庞的五指,良久嗤道:“傻子。” 这声低喃太轻,除了今晚的月色,再无旁人听到,也不知到底是在说步九照,还是别的什么人。 地震最终在早晨七点天刚破晓时发生,震度似乎还不小,故住在山头的谢印雪一户人感受到的震意尤为强烈,幸好那时明月崖上除了陪谢印雪熬了大半宿的柳不花以外,该起的人差不多都醒了,所以没人受伤或是出事。 沈秋戟现在正在放暑假,早上起来他后刚准备绕山晨跑锻炼身体,走到后山那看见谢印雪般蹲在一株梨树前不知在弄些什么,便上前和他打招呼:“师父。” 谢印雪没起身,只抬眸看了他一眼:“要去晨炼了?” “是的。”沈秋戟稍侧身惦记,发现谢印雪正在摆弄一截枯枝,不免有些疑惑,“您在做什么?” “这山上住着一条小白蛇,颇有灵性,平时不见踪影,入冬了偶尔会来我们家院子里晒太阳。”谢印雪说,“我在给它布置今年冬眠的树窝。” 沈秋戟才来明月崖住了一年,不过他已经见过谢印雪口中这条小白蛇了,闻言便记起道:“噢,我去年好像还见过,眼睛像瞎了一样灰蒙蒙的。” 谢印雪听着他的比喻既觉无奈,又有些想笑:“人家的眼瞳那叫苍色,怎么就像瞎了呢?” “反正我觉得很像。” 沈秋戟“啧”了一声,把卫衣帽子戴好,向谢印雪道别:“那我不打扰师父您忙了。” “嗯。” 谢印雪摆手让沈秋戟走。 可他才送离沈秋戟,那边柳不花就拿着手机哈欠连天的来找谢印雪了:“干爹——本家那边来电话了。” 这回谢印雪连头都没抬一下,只问他:“说什么了?” 柳不花转述:“刚不是地震了吗?本家的人都担心您,就打电话过来问我情况。” “哦。”谢印雪淡淡应道,“还有呢?” 柳不花就继续说:“还有就是中秋节不是快到了吗?沈秋简想问问您今年要不要回本家聚两天,吃个月饼和大家过中秋什么的,或者您不想跑他们过来也行。” 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谢印雪双眉微蹙:“沈秋简是哪个?” “我问问啊。”柳不花对手机那端的人讲了几句话,又转告谢印雪,“他说是今年刚选上的沈家家主。” 谢印雪听到这,手上动作顿了几秒:“原来的沈怀慎呢?死了?” “没死,病重。”柳不花告诉他,“不过好像也快死了,可能中秋过后就……” “不去。” “啊?” “今年中秋不去本家了。”谢印雪站直身,拍拍手上的泥灰道,“再说我拢共也没去过几次,让他们打个视频电话给我贺节就行。” “哦哦,那我转告一下他。” 柳不花点头,又举着手机走远了。 谢印雪一夜未眠本来不觉得困或是怎的,听完柳不花说的那些有关沈家本家的事,他却倏地觉得额角有些跳疼,仿佛那些被他刻意忽略和抛之脑后的记忆再度袭来一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