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径直走向窗边,在昨晚服用过入睡药的所有参与者眼中,那里站着个和柳不花一样,整个脑袋如同花瓣绽开,身上还穿着染血病号服的“病人”,说实话远远望去,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分辨出这两人谁是柳不花,毕竟都没脸。 不过待他们两人站近后,其他人却惊诧地发现,原来那位有着怪异竖瞳的步医生评判柳不花身体情况的评语竟是有根据的——柳不花的脑花确实要更新鲜些。 他作为花蕊的眼球表面红血丝并不算多,脑瓣上血管和黏膜看上去也更为饱满湿润,行走时脊背挺直,大步流星很有精神。 而另一朵“花”的脑瓣都干得开始起皱了,同为花蕊的眼球则几乎不见白色,密麻如蛛网的血丝狰狞地占据了每一寸眼白,连眼珠都仿佛浸透了腐烂的暗色血液,轻轻一戳就会炸开喷出已经腥臭浑浊的眼房水,支撑“花瓣”的身体更是干瘦胜柴,好像所有的脂肪血肉都被头顶这朵“花”给吸走了,所以才将其供养的如此巨大,足足比柳不花的脑花大出了一倍有余。 开不出这么大脑花的柳不花对它艳羡不已,抬手就往人家肩上拍:“兄弟,昨晚见你我就想问了,你的花开的那么大,堆肥了吧?在哪搞的肥料,能介绍一下吗?” 众人:“……” 其实没有苏寻兰怂恿,他也早就想问了吧? 花头病人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短短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尸、体……焚烧间……” “哦,用尸体当肥料啊,真是经典的堆肥方式,难怪你的花瓣那么漂亮,简直就是我梦中情花的样子。”柳不花听见了想要的答案,却没有如愿拍到那人的肩,因为花头病人侧身避开了他的触碰,“你真可爱,我能摸摸你的脑花吗?” 花头病人的脑花很不新鲜,或许在这青山精神病院里当了很久的病人,却头一回遇见上赶着摸它脑花的人,以至于它愣了片刻才想起回答:“……滚!” 但柳不花不肯放弃,还步步紧逼,左手伸出三根手指笃誓,右手直冲人家眼球:“我就摸一下。” 花头病人眼珠子瞪大,撒腿就跑。 柳不花见状下意识抬腿就追:“嗳,你别跑啊——” 可惜跑了几步没追上,柳不花只好环视四周,想退而求其次,抓个脑花小的花头病人来摸。 像是察觉到他的意图,几秒不到走廊里那些游荡的病人就散干净了,没脑袋开花的病人也一起跑,它们有种走慢了就会被柳不花逮住问“你怎么不长脑花呢?脑花多好看啊,我给你开一个吧”的感觉。 看着这一幕谢印雪心情实在沉重,他面无表情道:“别试了,它们和我们晚上看到的‘幻象’规律是一致的,最开始是可见、可闻,要等下一阶段才是可触碰。” 听完谢印雪的话,柳不花暂时打消在白天摸一摸别人脑花的念头,恋恋不舍地与跑远的花头病人进行单方面约定:“那我们晚上再摸,就这样约好了啊——!” “……” 谢印雪说没说话,他在回忆本市还有哪家医院的精神科比较权威,要不去省外看也行。然而心理医生办公室距离病人娱乐休闲区不远,短短的路程不足以让谢印雪思考出这等难题的答案,很快,众人就到了今天的治疗地点。 “随便找位置坐。”娱乐休闲室,黑瞳歩医生将手背在身后,昂首用下巴指着书桌上的纸笔道,“纸和笔都有,想写想画都行,别胡乱敷衍啊,要留存下来展出的。书架上有其他病人的作品,你们也可以好好欣赏一下。” 这和郑书一开始的猜测存在着些许出入,他还以为黑瞳歩医生会直接让病患参与者们写日记,便举手提问:“书架上其他的病人作品我们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不过前提是——”黑瞳歩医生挑眉道,“你们能看得懂。” 在现实生活中,有一部分精神病患者所看到、所感受到的世界与常人不一样,故他们表达的文字和绘画常人也无法理解,副本大概是遵循了这一设定,因此郑书听完黑瞳歩医生的解释就知晓了他们昨晚为什么看不懂日记本上的文字。 为了验证一下这个推测的正确性,郑书绕到正提笔写字的谢印雪身后,问道:“谢印雪,你在写什么?” 谢印雪回他:“食谱。” “是中文吗?” “是。” 郑书觉着谢印雪没有理由骗他,毕竟他们后面还要继续合作拿药,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一伙的,既然如此,那谢印雪说他写的是食谱肯定没错,问题谢印雪口中的中文字在他眼里,皆是一串串毫无意义的鬼画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