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十字路口,无论向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走去,他们都会回到这里;譬如这座城市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五个人,再也没有第六个人出现,周边所有的建筑都像是游戏里的贴图,仅能观看,不能进去;又譬如他们会时不时看见马路对面站着个浑身赤裸的无牙老人,他笑着对他们招手,像是想叫他们过去。 五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好在这个时候朱易琨的车来了。 他们看到那辆迈巴赫遮去厉鬼老人的身影,而车里的油腻中年胖子则降下车窗,很搞笑地和宫凡雅、楠楠打招呼:“美女,外面天冷,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啊?” “朱大爷还是心善,收留了撞邪的我们上车,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楠楠是真心感谢朱易琨的,“像他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柳不花想了想说:“因为像他这种人往往都死了?” 朱易琨:“……” 谢印雪听着也笑了,温声对宫凡雅一行人道:“你们之中,最开始撞鬼的人应当是老裴,他喝断片了,所以路过这里时被徘徊在这的厉鬼上了身。” “而这个厉鬼,应该是死在这个路口的,且十有八九死于酒驾导致的车祸,因而他恨喝酒的人,遇见便想弄死。” 话至此处,谢印雪轻挑眉梢瞥着朱易琨:“朱老板,你也喝了不少吧?” “……嘿嘿。” 朱易琨心虚地干笑两声,他其实喝的不算多,就两瓶。但那酒度数高,后劲大,直接把他整断片了,醒来连谢印雪留下的手镯都不见了,估计是断片那会在舞池摸美女时,为了讨美人欢心,当做普通的首饰给送出去了——他以前就干过这种事。 谢印雪好心指点五个年轻大学生:“你们见过邪祟,尤其老裴还被脏物附过身,回去后可以喝点黄酒驱寒。” “还喝啊?”老裴抗拒道,“我再也不想喝酒了。” 谢印雪道:“那就喝姜汤吧,以后记得饮酒适度就行。” 许多人在喝断片的次日再醒来,往往是不会记得断片后所发生的事的。还有人无需喝到断片,他们只要稍微醉一点,就不记得自己喝醉时干过什么事,哪怕有朋友转述或录像作证,却依然会因为没有记忆、行为陌生而不相信,他们会觉得那不是自己,感觉那像是另外一个人做出来的事。 不过,你真的能确定,喝醉后还“醒着”的那个人,就是你自己吗? 谢印雪没和宫凡雅一行人说太多,点到即止,他认为经过这次教训,他们会学乖的。 宫凡雅等人也确实心思敏捷,一点就通,临走前给朱易琨输了个大拇指:“朱大爷,我们要走了,今晚谢谢你的车啊,它很炫酷。” 感谢完毕,宫凡雅又把大拇指改成中指:“对了,哥哥,记得以后别再在路边随意调戏女孩子了,否则你还要见鬼的。” 朱易琨:“……” “我没有调戏,我就是问候,普通的问候。”他和谢印雪竭力解释着,想证明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外面天那么冷,又那么黑,我是关心她们啊。” 谢印雪劝他:“骗我可以,你不要骗自己。” 朱易琨自欺欺人的功力还差点火候,闻言不由叹气:“唉,好吧,其实我觉得我搞不好还会再犯的。” 说到这里他偷觑谢印雪一眼,继而话锋一转:“但如果能有谢先生您继续帮忙,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谢印雪冷嗤:“少做梦。” “不是做梦,是本性难移,再危险的教训,都仅能让我清醒三天。”朱易琨愁得眉头紧拧,“您也知道的,我天生就是这种人,贪财好色又贪生怕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所以谢先生,我以后真的不能再找您救命了吗?我实在舍不得您啊。” 谢印雪坐回了自己车上,目视前方,手指搭在车窗沿边上轻喃:“本性难移吗?” “是,除非有能压过本性的另一种‘欲望’。”朱易琨道,“我是用‘欲望’来形容的,可能不太贴切,但我觉得您那么聪明,肯定能懂我的意思。” “是,我懂。” “朱老板,你很了解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