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赤霞色的湖光在季时秋周身闪烁。水淋淋的,小王子一样的漂亮少年,甩开满头满脸的水粒,折下那枝细长的莲蓬,单手举高,避免丝巾再在水面拖曳。 余晖在他身后大范围漾开。 秋天的傍晚很凉,可他看起来温暖而潮湿。 担忧过后,吴虞变得气笑不得。 心跳出并不熟悉的频率,她为遮掩它而大喊:“你不要命啊——” 像是炫耀战利品,季时秋笑起来,冲岸口的女人晃动手臂。 不以生死为计价,怎么称得上是冒险。 第13章 第十三片落叶 季时秋自小善水,但天气平等无人性,不会给他的勇猛以优待,当晚回到民宿,他开始打喷嚏,免不了吴虞好一顿冷嘲热讽。 他假装没听见,抿着白开水挨窗看山景。 丝巾没有与其他换洗衣物晾一起,而是被吴虞挂晒在窗沿,随风飘荡。 季时秋为这种区别对待而自得,想笑的时候就托高杯子掩饰下半张脸,等恢复正经再放下来。 但到了夜里,他没料到丝巾另有用途,它可以成为吴虞身上的雕饰,也能成为束缚他的镣铐。 他施展不开手脚,也彻底为她所用。 这种体验前所未有。 翌日清晨,吴虞是被季时秋烫醒的,男生坚硬的身体像个火坑,她不耐地动了动,后觉地用手背探他额头。 死东西。 吴虞暗骂一声。 季时秋烧得很厉害,腋温直逼四十度,吴虞把水银温度计搁回床头:“我下去问问林姐卫生院在哪。” 季时秋却很抗拒:“不去。” 吴虞只能去楼下问林姐是否有退烧药。 林姐翻了些乱七八糟的药盒出来,嘀咕:“也不知道过期没有。” 吴虞挑拣着,选出感冒冲剂和止痛药:“死马当活马医了。” 林姐笑说:“昨天我还没问呢,小秋掉水里了?” 吴虞呵了声:“嗯,傻不拉几的。” 她没有见过比季时秋更蠢笨的人,船就在旁边,明明有那么多方法可以寻回丝巾,最不济是放弃,而他却不假思索地下水,以身犯险。 季时秋坐在床边,将胶囊和水吞服下去,又被吴虞按回床上躺好。 他说:“我想起来。” 吴虞问:“你头疼不得了?” 季时秋不硬撑:“疼。” 吴虞说:“那就好好休息。”她起身拉上窗帘,让房内灰暗适睡。 季时秋没再吭声,他浑身炙烤,头痛得想把脑袋立刻摘掉,但他分毫不后悔。 缓释片起效没那么快,季时秋辗转反侧,闭眼良久,却怎么都无法安睡。 回到桌边玩手机,几次掐灭烟瘾的吴虞留意到,眼一挑:“睡不着?” 季时秋默认。 吴虞放下手机,破天荒地说:“我可以唱歌给你听。” 季时秋的身躯明显一顿,似是没想到。 “不想?” “你唱。” 吴虞略一思忖,唇瓣微启: “一只青蛙一张嘴, 两只眼睛四条腿。 乒乓乒乓跳下水呀, 青蛙不吃水太平年。 荷儿梅子兮水上漂。 荷儿梅子兮水上漂。” 她借机用童谣嘲他,可季时秋完全不恼,肩膀震颤起来,在闷闷偷笑。 吴虞声线甘冽,唱起童歌来也是正经腔调,有股子别样的怪异,还怪异得……很可爱。 高烧带来的干涸和痛楚减退大半。 吴虞见状,停了哼唱:“你笑什么。” 季时秋压抑着笑意:“没什么。” 吴虞也被自己的突发奇想逗到,故意冷森森:“不喜欢我的哄睡歌谣?”反正在视角盲区,他看不到她也勾着嘴角。 “没有不喜欢,”季时秋实诚地答:“就是不太容易睡得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