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坏怎么来。你是去羞辱人的,不是去怜惜人的。非得里应外合,才能把凝家不动声色地保出来。” 程延极快地“嗯”了声,“我知道。” 消息很快便由大监传给李昇。 李昇正好盖好玉玺,将圣旨交给大监。 “等世子将凝小娘子带出来,再去诏狱宣旨。记住,一定要在他把人接出来后再念旨,前后顺序不能颠倒。” 大监说好,又多问一句:“可要派御医去看一看世子的脸?” 李昇摆摆手,“他话里话外满不在意,仿佛换张脸就像换身衣裳那样简单。既然人家不在意,那我们也不用忙前忙后去操心,随他去吧。” * 诏狱。 因知道贵人下晌要过来,上半晌岑氏特意让云秀给凝珑打扮打扮。 说是打扮,其实不过是把头发梳得整齐些,把衣裳扽得平整些。 狱里哪有那么好的条件?金簪银钗全无,只剩一根勉强能挽住头发的木簪。衣裳也是一身素,花样全无,是身没染污垢的白裙。 岑氏打量着凝珑,心里给出个评价:此刻凝珑就像大街上要卖身葬父的柔弱女子。 气质是有了,只是神情不对。凝珑本能地挺直腰身,眉眼扫过,尽是清高淡漠。 岑氏劝道:“珑丫头,你该柔一些。从前你是风华万千的贵女,如今只是个戴罪的犯人。你挤出几滴泪,把眼和鼻都哭得红些,这样更能惹贵人怜惜。 ” 凝珑悄悄翻了个白眼。 她肯委身贵人,已经是做了牺牲。结果现在还要装作柔弱小白花,非得弱柳扶风才行。 凝检也劝她装得像一些。 说不定程延就相中她装出来的那副小白花模样呢。 凝珑孤立无援,只好想一想伤心事,硬生生地憋出泪花,蓄在眼眶里打转。 她也脑补出了一场大戏,就等那贵人来,把戏演给贵人看。 那头程延做了很久的准备,不断给自己洗脑——此时此刻,他是怀恨在心、蓄意报复的冠怀生。 狱道长得看不见尽头,幽暗迷离。 每走一步,他便能想起一个从前被凝珑羞辱的场面。 凝珑有时真的很过分。 他在她面前丧失了男人的尊严,甚至是丧失了做人的尊严。 有时他会想,他这样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他很想提出一个“安全.词”,表示点到即止,再往后就无法承受。 但凝珑从来漠视,“安全.词,你配拥有吗?我就算把你勒死,把你打死,你也没资格叫一声痛。” 他该是恨她的。 冠怀生该恨她。 …… 冠怀生很恨她。 缀着一身金玉琳琅,他终于走到那一道牢房前。 凝家几十口人都颤颤巍巍地跪倒在他脚边,他却一径走到凝珑面前。 凝检斗胆抬起头,配合着他做戏:“贵人,您先前说,只要我们应下一个条件,你就会保全我们。” 他背着手,云淡风轻,“是啊,我说过。” 凝珑听到这声音,身子突然一抖,接着便是无休止地颤抖。 不会这么巧吧…… 犹豫时,那贵人俯下身,用他略带薄茧的指间挑起她的下巴。 凝珑心口一凉,本能地阖紧眼,鸦睫轻颤。 她太害怕,莫名就流下一行清泪。 那贵人轻笑出声,眸底深意翻腾,“我说过,我只要她。” 这个披一身寒气而来的贵人有意羞辱凝珑。 指尖往下划,捏紧凝珑的脖颈,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不容抗拒的震慑。 他低声命令:“睁眼。” 凝珑不听话,反而把眼闭得更紧。 她被掐得缺氧,红意蔓延到脸颊两侧,不受控地抬起头,企图获取更多空气。 他有闲心同她斡旋,指节慢慢收拢。 “睁眼。” 狱里的人见他不高兴,一个劲地哭爹喊娘,一面劝凝珑赶紧就范。 直到再无法坚持,凝珑猛地睁开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