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已没有任何留恋。我跟小哑巴是露水情缘,往后再不计较。后来我也曾尝试去爱程延,却发现根本爱不了。除非他能为我彻底改变,或者我鬼迷心窍,否则终究是同床异梦。所以我想逃……逃并不是与他和离,而是试图与他做表面夫妻,离他远远的,不再有感情纠葛。” 这一番番话也似一桶桶冰水,把云秀叫醒。 云秀很羞愧。方才她和大多数人一样,都只沉迷在凝珑的美态里,却忽视了美人的内心需求。 云秀拿巾子给凝珑擦拭吻.痕:“婢子没经人事,所以有个疑惑,不知……” 凝珑澹然回道:“讲。” 云秀便问:“姑娘说对世子无情,可每次姑娘的身都很热情。婢子迷茫了,难道讲爱与不爱时,心与身能分开说吗?” 意思是在问,你说不爱,那你的身子那般热情是为甚? 凝珑了然一笑:“我刚及笄时,也像你这样想过。身子反应是直观感受,就像冷了会打寒颤,热了会出汗那样。反应可以降低或者夸大,起初我伪装着,后来伪装得太累,索性就不装了。” 凝珑吹起一瓣芳香玫瑰,“但心造不了假啊。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若爹娘还在,那我就不用逢迎任何人,不用为自保为稳固地位而嫁给世子。” 说完这些,语气忽地坚定起来:“跟世子说我想离开他,他定不同意。所以我要悄摸溜走,兴许总要被他抓来,但拥有片刻欢愉也是好的。” 云秀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是凝珑的人,自然会无条件站队凝珑。 只是她对凝珑所说的“从未爱过”尚还存疑。 冠怀生是程延的一面,若程延想,他随时可以将自己变为冠怀生,再来讨凝珑欢心。 但云秀也不确定他爱到了什么地步。 凝珑不信自己会把心完全交给一个男人,也不信会有男人会全身心地爱她。 她以为程延只是爱她的美,爱她与他都有特殊癖好。她以为俩人之间的火花只是见色起意,一时兴起。所以从不交心,所以她举棋不定,试探一步又退回三步,反反复复,也就令人捉摸不透。 爱情是一场博弈,先手者总是爱得深,伤得也深。 程延贴着墙,心冷到了极致。 次日没听程拟劝解,走密道回了禁中。李昇刚下朝,正想搂着三花猫休息须臾,进殿却见程延醉醺醺地逗着他养的几只猫。 李昇都不用猜,程延这一定是为情所伤。 他撸着猫,坐到程延对面:“早在你初次中春蛊与她勾搭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凝珑是面热心冷。你看着她是个端庄贵气的美人,实则她心里只有她自己,放不下任何人。你不听劝,说自己有信心能捂热她这颗冷心。结果呢……” 他叫大监倒来一盏醒酒茶,递到程延手边:“你是与她成了婚,可妄想用一桩有心机的婚姻栓住她的心,根本不可行。” 程延敛着眸,一脸脆弱。他回道:“是啊,的确栓不牢靠。” 李昇是少数能勘破凝珑的外貌去关心她内在的人。他越是了解凝珑,便越是觉得程延追妻路漫漫。 作为兄弟,他给凝珑面子,也给凝家面子,但心里却并不总是支持凝珑与凝家。 李昇试探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和离?” 程延摇摇头,“与程家世子成婚,是她一直以来坚定不移的目标,我自然要让她完成目标。” 李昇:“那你呢?” 醉意中,程延忽地把事情想通了。 他间接地回道:“我想改名改姓。” 李昇心底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懂也装作不懂,“这是何意?” “她的心那么坚硬,可还不是曾被冠怀生扒开一条缝隙,钻了进去。冠怀生是唯一一个能令她多看几眼的人,我虽不是他,但难道还不能模仿吗?” 李昇倒是听不懂了,“你不就是冠怀生吗?你们小两口怎么回事,先前一致认同冠怀生就是程延,现在又一致把冠怀生和程延当成两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