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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想起今夜除夕,眼下又既已谈过了公事,接下来索性说点私事。

    李昇撂下笔,兴致勃勃地问:“今夜要不把她捞来,咱们一起过除夕?”

    冠怀生淡声说不必,“禁中是禁中,宁园是宁园,嗣王府是嗣王府,这三地私下联系越多,人身安全就越难保证。”

    李昇想这倒也是,何况这也是冠怀生成婚后跟凝珑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就让这小两口腻歪去吧。

    李昇摆摆手,“去忙你的事,剩下的公务我来解决。”

    等冠怀生再回了宁园,凝珑已经盥洗好,提着一个花漆食盒站在马车旁等待。

    见他下了马,忙把他扯到马车上。

    她把食盒放在二人中间,“这是我给公公做的糕点和药膳,准备送到府里去。”

    冠怀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要带他去嗣王府吃年夜饭。

    冠怀生道:“其实今年一大家也不一定要聚在一起,我觉得只我们两个也挺好。”

    凝珑笑着回:“好倒是挺好,但若只光我们两个腻歪,一觉睡到晌午,下晌吃个饭再继续睡去,睡一天一夜,那这年过的算什么滋味?小瑗跟着公公住在嗣王府,过年合该阖家团圆凑个热闹,那样才叫懂礼数。”

    说罢便挑开车帘,支着手观望车窗外的风景了。

    路边人群聚散不断,因老百姓要买年货,所以路边摊都摆着红艳艳的炮竹、年画、窗花、对联。有卖磨喝乐、泥人玩偶等小玩具的,位置摆得低,小孩从摊前过去就能抓到,缠着爹娘这买一个、那买一个。

    再往前看,御街一带比年前更繁华。樊楼前架着彩棚青旗,花楼前站满了争奇斗艳的姑娘,争抢着揽客。

    风景从她眼里飞快划过,把她的一双潋滟眼映出了五光十色。她看风景,冠怀生就转目看她。

    平心而论,凝珑是位相当优秀的贤妻。在外给他面子,在内持家有道。该走的礼数从来不省,待他的亲戚真诚热情。

    他时常怕她觉得累,“若累了,就歇一歇。”

    凝珑向来都回他不累,又用眼睨他:“你懂什么?这是攀高枝的‘代价’。谁让我是尊贵的世子妃呢。”

    看吧,她在这些事上面看得多么透彻,甚至过于冷静,到了冷酷的程度。

    但她始终对他不亲不远,仿佛俩人只是搭伙过日子的室友,而非能交心相偎的爱人。

    冠怀生断不想把日子过成相敬如宾,何况在一桩桩床事间,他曾吻过她沾泪的眼,他相信她一定是爱过他的。

    至于这爱有多深,能撑多长时候,冠怀生就不知道了。也许只存在在她支配、掌控他的那一方床榻间吧。

    过了一刻钟,马车停在了嗣王府门口。

    得知小两口要来府里吃饭,程拟大喜过望,但当着小辈们的面,他还是板起一张脸:“鹤渊,你随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程瑗则拥着凝珑往旁处去说话。

    程瑗小凝珑几岁,都说差一岁便隔一座山,凝珑实在不知要对小姑子说什么,便问了些家常事。

    “公公的身体还好吧?”凝珑把食盒里的糕点与药膳拿出来,摆在桌上,“我听说公公前月生了场病,那时我正乘船往京里赶,一时忘了关心。又听这病没完全好,断断续续地发作着,就熬了一盅暖身的药膳,配着消食糕点吃。”

    程瑗说嫂嫂有心,“这都是老毛病了,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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