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昭仪依旧指了指窗外。 茗叶与福禄绕着一棵老梧桐树打闹。 胡昭仪侃笑道:“这桩姻缘,被你牵成了!” 走出后宫,正好碰见下朝的冠怀生。 凝珑很少见他着一身公服的正经模样,一时站在原地看呆,待被他揽过腰往外走才回过神。 巫教的事已了结,可北边的邻国又有躁动。冠怀生摇头叹气,“不得闲,当真不得闲。” 国家大事上,凝珑只能出一份全力支持。 “陛下是不是给你派了活儿?你只管去,别念我。” 冠怀生笑道:“轮不到我。进士放榜,有一批更年轻有为的男儿郎会抢着做事。陛下有意招揽人才,所以这次只让我辅助。” 凝珑挖苦道:“看来你不能不服老。” “老了也好,能省下许多力气来陪你。”他抱她上马车,借机拍了拍她的臀,“晚上想玩什么?” 凝珑把车帘拉紧,直接跨坐在他腰腹上。 她的腿肚狠狠贴着他的身,手指在他的公服上绕圈。 她把柔情的一双眸垂在他脸庞上,“不许提‘老’,听着晦气。” 冠怀生往后稍稍躺去,大有任她处置之意。 俩人相识不过五六年,但期间共同面对处置了许多事。消春蛊、斗凝家、灭巫教、办白事、服孝…… 也算同生同死许多回。 因此相处带着老夫老妻的风格,她一眯眼,他便知她想要什么精致玩具;他一放松,她便知他藏着哪般鬼心思。 她依旧嫌弃他,在床榻上喊过他各种称呼。狗奴才、不要脸的、你这贱.狗…… 可他若稍稍冷淡,她便软了话声,搂紧他的脖颈,喊好夫君、鹤渊哥哥。 他最喜欢她有气无力地唤他“怀生、怀生”。 现如今,他的公服湿了一些,有她的,也有他的。俩人的动静没闹太大,浅尝辄止,待天黑回到府里,才尽兴玩去。 尽兴的劲头达到顶峰,心里却稍稍感到失落。 飘飘忽忽,梦里不知身是客,仿佛魂飞魄散一般。 她揉着趴在她身前的脑袋,冠怀生炙热的气息喷得她有些痒。 凝珑抬高唇瓣,想说喜欢或爱,仍旧说不出口。 反倒是冠怀生咬着她的唇瓣,低低哑哑地重复好爱你,好想黏着你。 她的耳垂泛红,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所以即便是老夫老妻,某些时候还会梦回暧昧阶段。他勇敢说爱,一如当初;她扭头回避,也一如当初。 变化显现在细枝末节,冬推了秋,雪沫子顶替霜雾堆在屋檐上。 凝珑搓了搓手,往支摘窗上哈出一口白气,指尖写了“怀生”二字。 “呔!”冠怀生这厮猛地从窗外冒了出来,朝屋里的她拱了拱手,“小娘子新禧呀。” 又把手摊平,“我的红包在哪儿?” 凝珑吓得往后一缩,来不及把“怀生”抹掉,只摁着胸口大喘气,“你是不是存心吓唬我?” 冠怀生掀开门帘,提着被油袋包着的口水鸡进了屋。 “好好,我就知道你没准备红包,”他拿来个托盘,把油袋搁在托盘上,慢慢展开,“我去街上给你买了袋老张家的口水鸡,你尝尝合不合口?” 老张家的口水鸡最是难买,大冬天里,天不亮就要起来早早地去排队,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老百姓,通通先来后到,没捷径可走。冠怀生排了一个时辰方归,凝珑还当他是去找同僚说事去了。 他挑筷夹了块不肥不瘦不多油的,递到她嘴边。她顺势张口接下,慢慢咀嚼。 “确实好吃。”凝珑真诚夸赞道,“不过下次就不要自己犯傻去挨饿受冻了。” 她起身,拂落冠怀生肩头的雪。 他却把眸一转,瞥见窗户上的两个字。 说出去,她又要恼了。他假装没看见,扯着她去院里堆雪人。 凝珑尚存着一颗童心,手指头越搓越红,不断哈着冷气,却认认真真地塑造着一个憨态可掬的小雪人。 不知是谁先抛出一个雪团,也许是云秀,也许是冠怀生,总之大家打雪仗打得不亦乐乎。 凝珑脚边是一个神态傲娇,用萝卜当长鼻子的小雪人。而小雪人旁边是另一个纨绔小雪人,目光如炬地看着院里的欢声笑语。 不知是谁喊了凝珑,凝珑一回头,正好被一个雪团扑中。她愣了愣,随即揪起更多雪团,胡乱投着。 挡着脸,扭着身,这里那里来回窜。 余光中,爱人与好友都在,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