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之神色一戾,坐起身来,蹙眉看着他:“什么意思!” “公子看看这个!”姚起将手中信件递给了孟鹤之。 边给他看边骂道:“这孟文轩实在可恶,我仔细打听了,两家婚约的事分明是在你出城前定下的,他却瞒着不讲,分明是故意的,公子,这气如何能咽得下!” 孟鹤之细细读着信件,手微微发颤,这是头一回耳畔传来轰鸣声,有些呆愣地坐在榻上不知所措。 姚七骂完回过头来,便见自家公子,形似木桩子一般呆立在那处,手臂搭在杌子上,不言不语,好似丢了魂魄,俨然是一句都未将他才咒骂的话听进去。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孟鹤之肩头:“公子!” 孟鹤之回过神来,眼神有些复杂,声音似乎带着几分震颤,这是姚七头一回见过自家公子这副失态模样。 偏偏还是为了一位姑娘。 本以为孟鹤之要安排甚,却不想他开口问道“可真?” 姚七嘴角抽搐,低声叹了口气:“真,真真的,这是咱家掌柜亲自打听来的,不会有错。” 孟鹤之手微微颤动,将那信件紧紧捏在手上,喃喃道:“竟是真的。” 这是妄念,他想都不敢想,莫说娶她为妻了,就是离她近些,都觉是个罪过,只是他是男子,心中有钟情却常埋在心中,无可畅言久而久之,难保不会夜入梦中,虽梦中他都极尽克制,不敢靠近,只是这单单梦到,每每醒来,都会叫他愧疚其中,难以自拔。 如此南柯一梦都会惹他神伤,莫说如此时了。 姚七取了个烛台端到了孟鹤之跟前,一字一句读给他听,末了认真道:“公子,莫再耽搁了,若是唐二姑娘当真与孟廊之瞧对眼了,” 这话好似是提醒了他,他虽一怔,不过须臾眼里头又闪过犹豫:“可是……” 姚七见状便知他心结又在作祟,忙道:“没有可是,公子,姚七就问你一句,你当真舍得她嫁给孟廊之那样的虚伪小人?往后日日瞧见,你当真能喊她一句嫂嫂吗!” 自是不能的,如何能,只这一想,心口便发出阵阵痛意,手中信件不知何时被他揉成了一团,眼里闪过光亮。 夜近子时,本该万籁俱静的驿站传来突兀脚步声,熟睡的人家被惊吵到,翻身嘟囔了一声,便又安然睡去。 转眼便至相约相看的前夜,直到夜里头,唐霜才知晓,明日只有孟大公子在。 想起孟鹤之,唐霜脑海里便忆起曾经两次帮衬他的身影,鬼使神差地,她抿了抿唇问道:“二公子去了何处?“ 许管事闻声一愣,想起来前孟文轩的交代,他垂下头道:“二公子有事便不来了,姑娘莫要见怪。” 这话如何理解都成,既可以是因为事情不想来,亦或是真是叫事情绊住了脚步。 终归是,不来就对了。 唐霜敛了敛眼眸,倒也没有多大感触,只是开口道:“他帮过我两回,本想趁明日机会与他致谢,现在看是可惜了。” 帮衬?二公子?听到这话,许管事下意识的感觉生了什么误会。 他只是微微颔首,开口道:“原是如此,姑娘既觉得二公子人品不错,那大公子您瞧见了,许更是满意,姑娘明日一瞧便知。” 这话听来不大对,春织都隐约出不对来,唐霜手细细摩挲,点了点头,命人将许管事送走。 见人走了,春织才道:“这孟家真是怪,连管事竟也能看出偏颇之心,啧。” 又冬搭话道:“如此看,姑娘还是选孟家大公子好些,大公子如此受家里重视,外头名声也更好些,咱虽瞧不过孟家偏心,但咱姑娘未嫁过去,自也与咱姑娘无关,但给最好的挑选,对姑娘很好,很周到啊。” 唐霜默不作声,由着两个丫鬟说话。看了眼窗台前繁开的梅枝,颤了颤眼眸,今日这一回,便隐约看出来孟家是什么情状了。 这厢还未消停,门外忽传来卸一的声音。 “姑娘。” 唐霜回神看向他。 “将军让属下来与姑娘知会下陈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