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盯着他的眼睛:“这根也是?” 她将那根不对劲的蜡烛放到他手里。 那打更的一摸,脸色就变了:“也……也是那家买的。” 柳青叹了口气:“这根和旁的不一样,我只消拿着它到那铺子一问,便知你有否说谎。欺瞒衙门可是要挨板子的,你可知晓?” 她说罢,做势要走,那打更的却突然扑通跪倒。 “……大老爷,小的一时糊涂啊,求大老爷饶小的一命。那蜡烛是小的从别处顺手拿的,小的日子过得紧,就想把里长给的钱省下几个。但是也就那么一点点,小的真没贪多少,大老爷饶命啊……” “那这蜡烛你是从何处取得?” 柳青等得就是这个。 “小的前些日子陪自家妹子去找郎中瞧病,一时内急就去了茅厕。小的发现他们茅厕后有个板条箱子,里面全是蜡烛。小的一时财迷心窍,才多拿了几根。” “那你……从何时开始用这蜡烛的?” 柳青顿了一下,她余光发现沈延在拍自己的脸。 “……小的记得七八日前从医馆回来,就开始用了。小人胆子小,怕人瞧出来,每日只敢往灯笼里放两根。” “大人,想来是……” 柳青转向沈延,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出去一段距离。他怎么了,她这正说到关键的地方呢。 沈延朝这边望着,他方才在柳青身边,忽然有些恍惚,觉得柳青腰肢纤纤、肌如凝雪的样子像极了刘语清。 性别、相貌都不同的两个人,他居然觉得她们很像。 一定是方才吸进了烛烟,产生了幻觉。 他怕自己做出什么怪异的举动,便后退了几步,离柳青远些。他揉了揉太阳穴,又闭了闭眼睛,再往那边看。 那人分明就是刘语清!她来做什么? 第8章 他待你好吗 她还是一样的娇容艳艳、软语轻柔,只是原先垂落于身后的乌发已经高高挽起,梳成了妇人的发髻。 是了,她已经嫁为人妇了。 可她怎会出现在此地?夜色正深,她的夫君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柳青这边已经问完了话,她让打更的明早带她去那医馆,算是戴罪立功,日后也好求顺天府给他减些刑罚。打更的千恩万谢地走了。 “大人,” 她小跑几步来到沈延面前,“大概就是因这些蜡烛,他才不止一次看到了河里的异象,而这附近的百姓若是晚上从此处经过,大概也会受到影响。想来那些声称看到异象的人,不全是说谎。只是那几个溺亡者,下官以为尚不能认定他们是受这些烛烟的影响,毕竟打更人说他们是从河堤那端一路跑过来的......” 柳青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沈延正直愣愣地望着她,深邃的寒星目好似蒙了一层柔雾一般。他眼睛圆起来的时候总显得脆弱又执着,好像他眼里只有她似的。 但这自然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父亲死后,她经历了那许多的世态炎凉,早就看破了。 更何况此人现在只是个瞧不上她的上司。 一定又是幻象,她一晚上吸进去两回烛烟,受的影响还不小。 “即便如此,他所说的那家医馆得去看看,” 她接着前面的话说,“那三个溺亡者的行踪也还要比对,因为......” “你怎么来这里了?” 沈延突然问。 “阿?不是一直……一直在吗?” 她是不是不仅幻视,还幻听了? “这么晚了,你该早些回去,一个人在外太过危险,此地才发生过命案。” 他柔声劝道,目光灼灼带着温度,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你如今在京城何处落脚?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不必,多谢您的体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