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在里面,绑起来,大人要审讯。” “你来审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了。柳主事,你来送我一下。” 柳青应诺。 一个差役匆忙跑出去,到街口叫了个抬轿子的过来。 二品官掀起轿帘,忽然回头对柳青道:“柳主事,我一向只信我自己——以及同样有秘密的人。你知道为何吧?” 柳青一愣,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也没期待她回答,自己拿扇子遮头,望了望天:“互相掌握了对方的秘密,才是信任的开始,你说是吧?” 他忽然看向她,嘴角微微挑起。他先前也爱笑,只是笑容里永远有种居高临下的戏谑。此时的笑却有些不同了,倒像是在和她签订某种契约。 柳青心里一沉,低头行了礼:“大人说的是。” 二品官做进了轿子,轿子离地,轿帘微摆,他挑起帘子看着后方恭恭敬敬保持行礼姿势的柳青。 芙蓉粉腮,杨柳细腰,如此俊俏的一个人,他怎么早没往那想呢? 他摊开自己的掌心看了看,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人的脖颈何等的光滑白皙——没有喉结。 啪——洒金扇子甩开,掩住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柳青见轿子远了,才站直了身子。他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她摸了摸余痛未消的脖颈,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个让人看不懂的笑容——他一定是知道了。 “大人,大人,” 差役远远唤她,“犯人已经都带到楼下。” “就来。” 柳青拉了拉衣领,答道。 方才在楼上被绑起来的那个男人此时已经跪在院子里,柳青特意将他和何道姑分开审,此人性子软,先审他。 “回大人的话,” 那男人的鼻涕眼泪已经干在了脸上,白一块黄一块的,看着挺恶心,“小人姓章,在家排第四。是永阳伯府家的三公子介绍小的来这的,他说这跟花街柳巷不一样。小人图个新鲜刺激,就……就来消……” 他想说消遣,可想起之前挨的几个大嘴巴,又不敢往下说了,“小人真的只来过两回啊,这第二回 就被您……” 柳青长眉一蹙,“永阳伯府的三公子?几日前溺亡的那位三公子?” “对对对,就是他,也不知他怎么得罪了神仙。” “除了他,你还知道有谁来过这里?” 那男的翻着眼睛想了想,一口气说出四五个人名来,全都是京师叫得上名号的人家的公子。 柳青沉着脸听着,人家求子的医馆,倒成了这些贵公子害人取乐之处。这些人茶余饭后,或许还要炫耀自己当日是如何的威武善战,一个个好似混在人群中的禽兽。 柳青问他问得差不多了,挥挥手让人将他拖走,再将何道姑用水泼醒,拖到面前来。 何道姑靠在柱子上,缓缓睁开了眼。 一个身穿青色圆领袍的年轻人端端正正地坐在面前的太师椅上,面色平静,几个穿公服、提锁链的衙差,横眉立目地瞧着她。 那年轻人虽未穿官服,却是一身的正气,不怒而自威。她刚开始还没认出来,听那年轻人一说话,才觉得十分熟悉,再仔细观瞧,倒是很像方才带上楼的那妇人。那妇人虽蒙着半张脸,但肤色、气度、声音分明都与面前这位别无二致。 “……这些章四已经招了,你也来说说吧,究竟还有哪些人参与了此处的勾当?你是从何时做了这害人的营生?” 何道姑刚醒的时候很有些慌乱,原来人家是做好了准备来明察暗访了。然而待她听清楚情况,竟又渐渐地镇定下来,还稍微往柱子上靠了靠,让自己跪得舒服些。 “大人,贫道这医馆是正经的地方,可没有那些污糟事,什么章四章五的贫道也不认识。其实以往我们这也有官差来过,到后来查了一圈,才发现是误会一场,倒闹得几位官差大人挨了数落。您若不信,可以问问上面的大人们,贫道此处是不是个干净地方。” 这几乎是要明白地警告她了,人家上面是有人的。 柳青不禁苦笑,她哪里还会顾忌这些,河神案若是查不清楚,过不了两日,她就要被革职了。 何道姑见她一笑,以为她是个愣头青,弄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