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个!”五爷手臂一挥,“只要下手够狠,总有先怕疼的。” 柳青暗叹,他一贯是养尊处优的,哪懂得审犯人。 “那他们若是为了少受刑,胡乱攀咬南京的官员,到时候同一拨人的口供居然都对不上,爷将如何向圣上交代?” “那......那你说怎么办?” “依小人看,五爷您可将同一拨人分开关押、分开提审。然后跟他们讲清楚,他们刺杀朝廷命官,原本就是死罪,若是他们拒不供出幕后主使,但他们的同伴供出来了,他们就是罪加一等,罪及家人。若是他们先供出来,便算是戴罪立功,绞刑可以降为流刑。这样应当很快就可以拿到供词了。 “那若是他们都不招,不就……”五爷想当然地一问,但说到一半又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对,但凡是个不蠢的,就都会招,总是招了才划算。” 柳青一笑:“五爷英明,这样也省得费事了。” “得了,”五爷扬着嘴角看向她,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还真行啊,这官给你做倒也没白给。” 他抬手要去弹她的额头,她却吓了一跳,猛地朝后缩了一下。 五爷的手悬在了空中。 看她的神色,可不是跟他打情骂俏,那是真怕他的手触到她。 他嘴角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她给沈延又是擦汗又是守着的,到了他这连碰一下都不行。 他一甩袖子往外走,柳青行了礼,低头送他。 他却突然转回身来瞪她:“还不走,你要在这陪他过夜啊?” “.…..寺里的师父说沈大人正处凶险,小人还是守在这比较放心。” 她是打算守一夜的,交给旁人她不放心。 “这事用得着你么,真当自己是……” 他本想说她真当自己是男人了,但转念一想,沈延应当还不知道她是女人。有这么个小美人在侧,他若知道她是女人,那岂不更是进水楼台! 他凭什么给他送此等大礼。 他便吞了那半句话,朝她一招手:“别废话,爷让你出来你就出来,他这里爷自会安排人守着,用不着你操心。” 柳青无法,这位是不容拒绝的。 她又看了榻上的沈延几眼,才随他出去。 可她刚将槅扇轻轻合上,才想起自己的绫袜忘了拿出来了。 那岂不是还躺在榻底下。 沈延若是看见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愣在那干嘛?走啊!” 五爷已经到了走廊尽头,见她没跟上,停下来催她。 柳青两手握在一起捏了捏,袜子的事也不能跟他说。 罢了,等明早来看沈延的时候再取回来吧,看他伤成那样,估计一时半刻也醒不了。 翌日,柳青起了个大早,洗漱之后就直接跑过来看沈延。 然而禅房门口立着个挎刀的护卫,见她一来就抬了胳膊拦路。 “柳大人,五爷昨晚上吩咐了,您要是起得早没事干,就去找五爷,帮五爷整理整理那些歹人的供词。” 柳青嘴角抽了抽,他昨晚上居然就吩咐了这事。 不就是不让她进么,还说什么起得早没事干,她要做的事可重要了。 “......那沈大人醒了么?” “还没。” 那袜子的事倒也可以再拖拖。 “......那你们记得试试他的温度,给他喝些温水。” “柳大人放心,小的们会照顾好沈大人,柳大人您忙您的吧。” 照顾得好才怪,昨天他那么难受也没人想办法给他暖一暖…… 柳青到了五爷房外,才听说五爷自己还睡着。他的随从将她带到一间空禅房,交给她一叠供词,让她核对甄别,再整理成能呈上去的证词。 柳青仔细查验,发现细节上虽有些相左之处,但这两拨人的幕后主使却是已经清楚了。 …… 沈延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身上的汗已经出透又干了,虽然伤口还是疼得厉害,但是他觉得脑袋清醒了不少。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身侧望了望,榻上并没有第二个人。他的手心里也没有一双软乎乎暖融融的小手。 好梦就是如此,做梦的时候有多快乐,梦醒的时候就有多失落。 他叹了口气,真就不该肖想那些不可及的东西。他来南京的这些日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