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画这么好,不舍得给人,便自己带回家去了。但如今这幅画怎会在他这? 她将这画带回了自己的屋子,放进妆奁的抽屉里…… 白日里她能忙碌起来,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可到了夜里,思绪便再不受她控制。连着几个晚上,她都是噩梦不断,要么梦见沈延倒在流民的乱棍之下,要么梦见他被冲进府衙的人刺穿了胸膛……醒来的时候枕巾总是湿了一片。 这几日,仍是没有沈延半点消息,徐氏之前派去找沈延的下人传信,说官道上一直没见过少爷的影子。 语清掐指头算算,据他写最后一封信给她,已经过了二十几日。以往在衙门的时候,若是一人失踪了二十日,此人大抵是已经不在了…… 她看着外面苍白的天色,躺在床上不想起来,甚至什么事都不想做了,若是他真的不在了,她做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小七听见她的动静,进来给她打水,又扶她坐起来洗漱。 她倦懒地靠在迎枕上,才片刻的功夫便觉得背痛,小腹还有些痉挛。 不过师兄说过,月份大了,多少都会有这些感觉,她便没有在意。洗漱之后,她逼着自己照常用早饭,在小七和婆子的看护下在院子里溜达几圈。 用早饭的时候还好,在院子里一走,她小腹的痛感便愈加强烈,已经像是她小日子里的那种疼痛了。她觉得不好,刚要让小七去请齐铮,便觉得下腹有一股热流涌出来,沿着腿一路淌下去。 她惊得微微提起裤管往腿上瞧,却见一条猩红而浓稠的东西已经流到了脚踝。 徐氏派给她的婆子倒吸了一口气:“少夫人……见红了,看这样子可能羊水也破了。” 语清一见血,眼前已经有些泛黑,耳中只听到那婆子吩咐小七:“快扶少夫人坐下……再去叫人来,得抱少夫人躺回去。” 语清死死抓着那婆子的胳膊,觉得脑袋发昏,身子止不住地往下坠,坐也坐不住了。 “掐我腿。” 她对那婆子道。 那婆子一惊:“您说什么?” “快掐我的腿,用力!”语清努力撑着眼皮,“我快坚持不住了。” 那婆子大着胆子往她腿上轻掐了一下。 “使劲!”她闭着眼叫道。 若是此时晕过去,她能不能活下去不好说,但她们的孩子一定活不成了。 婆子只好下了狠手,往她腿上掐了一把。 语清疼得眼泪涌出来,却总算有些清醒了。 “……”她粗喘了几口气,“待会我若是再要昏过去,你就像刚刚那样掐我,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那婆子方才慌乱,此时才想起少爷交代过少夫人是晕血的,难怪方才见红之后她身子就软下去了…… 齐铮赶到的时候,屋里满当当的都是人。 语清躺在床上,疼得哆嗦成一团,一张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汗水,将额发黏在了两鬓上,瞧着让人心疼。 语清先前已经按产婆说的节律呼吸,但此时仍是又疼又累,眼前已有些迷蒙。她又听到产婆喊她再跟着她呼吸,便强撑着眼皮,使劲点头。 先前听人说妇人生产如何疼痛,她还不怎么担心,毕竟她也是忍受过剧痛的人。时至今日她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感觉。 就像是被一个极强壮的人不停地踩踏腹部。原先间隔得长些还能忍受,后来这痛来得太过猛烈、密集,脑袋里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便又袭来了…… 徐氏见齐铮进来,赶忙请他上前把脉。 齐铮一搭上脉,眉头便锁到了一处。 作者有话说: 这幅画第一卷 提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