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山坐在老屋里,听见了刚才陈甫舟和程珩一的对话,目光透过门缝望到了院子,半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到了沈宅,医疗队的同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各玩各的。 岑眠因为一直住在老宅那边,没有和同事间的朝夕相处,不像其他人那般彼此熟络,不过倒也没不自在。 她坐在红木沙发里,跟着余姐一起看起了电视。 电视放的是一部家庭伦理剧。 岑眠从中途开始看,也看得津津有味。 程珩一也没去跟同事玩,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看着电视。 听见岑眠问余姐剧里人物关系时,朝她看了两眼。 他电视看得敷衍,望岑眠时的那两眼却是认真。 吴轻从地下室里出来,先看见了靠着沙发的程珩一。 “程医生,打不打麻将啊?”她兴冲冲问。 程珩一抬眼看她,淡淡拒绝,“不打了,你们玩吧。”随后,目光移回了电视上。 吴轻失望,左右张望,又蹦到岑眠面前,喊她打麻将。 岑眠犹豫推辞道:“可我不会打麻将。” “没事,我们教你,教会了以后就好啦,三缺一,来吧来吧。”吴轻不由分说,拉着她去地下室。 “……”程珩一望着岑眠跟吴轻离开的背影,电视变得不好看了。 打麻将的地方是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面摆了台自动麻将桌。 岑眠跟着吴轻进了房间,发现里头还坐着两个人,陈甫舟和周宇。 陈甫舟瞧见跟在吴轻后面的岑眠,挑挑眉。 四人在桌上坐下,吴轻伸了伸两只胳膊,十指伸展,“来来来,手痒死我了,岑眠还不会打,我们先来两把教学局,再打钱吧。” 陈甫舟笑:“你好意思,找个不会打的来跟你打钱。” 吴轻啧他一下,“那你说还能叫到谁嘛。” 医疗队里会打麻将的就没几个,年轻人更少,要是叫来年纪太大的主任,她还嫌拘谨呢。 林瑜倒是会打,但吴轻之前实在找不到人的时候,跟她打过,林瑜稍微输一点钱就不打了,没意思。 好不容易凑齐人,吴轻怕岑眠跑了,安慰她,“都说新手有光环,你手气肯定好。” 因为吴轻、陈甫舟和周宇都不是一个地方的人,麻将的打发规则也各有不同,干脆便打起了白溪塘当地的麻将,按当地的规则来。 岑眠一左一右坐着吴轻和周宇,刚开始的两把,他们时不时就探头过来,教她怎么打,连每次摸牌出牌都教了。 岑眠学东西快,两把过去,规则也记得七七八八了,第二把的时候,稀里糊涂,胡了一把。 岑眠学得一知半解以后,觉得打麻将还挺有意思,跃跃欲试。 “那我们这把开始打钱了啊。”吴轻说。 岑眠全神贯注地整理面前的牌,感觉两只手不够用了,附和道:“打吧打吧。” 吴轻他们打牌数额打的不大,打的一块钱,就只是娱乐一下。 不过岑眠还不是很懂打麻将的许多技巧,在正儿八经打钱以后,便很少胡了。 偶尔胡,也都是小胡,不如其他三个会做牌的胡得大。 几圈下来,她输得多赢得少。 岑眠倒是不气馁,输多了也不挂脸,继续跟他们打,时不时出声询问吴轻一些规则。 但因为吴轻不能看岑眠的牌,岑眠含含糊糊,问也问不清楚,吴轻答也不知道怎么答。 有时候问多了,反而岑眠手里什么牌,也被猜了去。 陈甫舟见岑眠撑着下巴,对着她面前的牌犯愁,纠结半天才犹犹豫豫打出一张牌,拿出手机,“我还是叫个人来,手把手教你吧。” 没一会儿,程珩一出现在棋牌室。 吴轻看是他来了,眯起眼睛笑着揶揄道:“程医生,刚叫你怎么不来呢,现在人齐了来干嘛。” “……”岑眠低着头,手里转着牌,不吭声。 程珩一没搭吴轻的腔,从外面拖了一把椅子进来,坐到了岑眠旁边,凑近看她的牌。 “输多少了?” 岑眠抓牌理牌,手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胳膊,才发现他们坐得那么近。 当着医疗队其他同事的面,岑眠和程珩一的相处变得拘谨约束。 “二百。”她小声说。 二百对于岑眠来说,并没有多少,但从她手里输出去,跟正经花出去,感受上还是有区别的。 她算是稍稍懂了一点,为什么赌徒能够赖在赌桌上,输到倾家荡产也要继续了,是真的上头。 “输挺快的啊。”程珩一轻嗤。 岑眠这才抬头,不高兴地瞧他一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