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安看到蔚姝陡然间苍白的脸色,冷俊的眉峰微微一挑。 第10章 与她自幼便定下婚约的男人——季宴书。 距离圣旨下到府邸已过去二十几日,季宴书一次都不曾露面,期间国公府派了管家来尚书府退婚,季公侯与长公主连个面都没露,就这么把婚事给退了。 啧。 真不愧是一家人。 蔚姝忽然间觉得心口有些窒息,在她最需要安慰,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他却不见踪影,在她想努力忘却掉他的存在时,他却再一次出现。 她闭了闭眼,努力不让眼底弥漫上来的泪意落下。 见蔚姝抬步往外走,谢秉安眉宇轻蹙,眼底泛起讥嘲:“小姐还嫌不够丢人?” 蔚姝:…… 温九说话还是这般刻薄又不入耳。 因为他的话,蔚姝心底的难受消散了一些,她解释道:“我出去只是想与他说清楚,我与他即已解除婚约,便再无关系,让他日后莫要再找我了。” 她想,这也是最后一次见季宴书了。 儿时的宴书哥哥已经随着下到尚书府的那道圣旨烟消云散了。 谢秉安冷白的薄唇噙了丝冷笑,说的话不留情面:“既再无关系,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云芝传了话岂不更坚决你的态度?又或是小姐还舍不得他。” 蔚姝:…… 她瞪着谢秉安,像是自证清白,音量陡地提高:“谁想去见他了?!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见踪影不说,我还被他们家给退了婚,我凭什么舍不得他!凭什么他说想见我就得去见他!” 积压了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忽然爆发,蔚姝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泪珠顺着脸颊滑向纤细的脖颈,没入相交的衣襟处。 蔚姝胸膛剧烈起伏,情绪崩溃的措不及防,等她想忍住眼泪时,发现不仅忍不住,眼泪反而流的更凶了。 谢秉安眸色一怔,对上那双充满泪意的杏眸时,第一次不自在的撇开视线看向别处。 为了个负心汉哭成这德行。 就这点能耐。 蔚姝像是跟谢秉安赌气似的,提着裙裾坐在椅上,对云芝道:“你去告诉岑时,让他回禀他主子,我与他已解除婚姻,便是桥归桥路归路,让他日后莫要再来找我,他国公府的宴世子不惧旁人非议,可我是要入宫的女子,传出去岂不坏了我的名声。” 云芝终于回过神来,看到蔚姝眼睫上挂的泪珠还有些震惊。 自从夫人下葬后,小姐就一直压抑着情绪,在得知国公府退婚时,她一直沉默寡言,从不提此事,在被老爷训斥打骂时,也不曾掉一滴泪,没想到被温九这么一激,小姐的泪竟像是泄了洪似的,流个不停。 她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红霞散去,暮色将至,屋里的光线逐渐暗下,也变得极为安静。 蔚姝逐渐冷静下来,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和苍白无力的辩解,脸上浮起两片羞臊的绯红。 真是的。 若不是温九说话这般刻薄,怎会激的她失了理智,她已经接连几次在温九面前出丑了,再不能被他取笑了。 屋里安静的氛围逐渐变得有些尴尬,而这尴尬的也只有蔚姝一人。 谢秉安背过身点亮油灯的灯芯,食指沾了沾茶水,继续在桌上练字。 烛光灼灼,将男人的侧脸映在亮光中,冷白的肌肤给他低垂的眉眼添了几分清冽,平抿的唇角有种近乎冷漠无情的疏离,箭袖紧束,手背的筋脉纹路在烛光下泛着青白。 他只站在那,极高的身量就让蔚姝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就连呼吸也不自觉的放轻了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