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珩:“……” 他面纱下的脸庞瞬间红透了,偏过头连连咳嗽,身上的檀香混着药气,整个人羞恼地恨不得从车上跳下去。 他反应这么大,薛玉霄赶紧补救安慰:“没关系,我虽然看出你是王氏的公子,却不知道你是哪一位,我不知道你的具体身份,你放心。” 王珩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他看着薛玉霄递过来的茶,双手接过,轻轻地、有点不小心似得碰到她的手指,用茶润了润喉咙。 这八成只是薛玉霄表面遮掩的话,他化名为玉行,她既然点破,怎么会想不到他的真实身份?除非她并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喉咙越润越让人口干舌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热的缘故。 王珩道:“我是王氏的……” 他想起两人不久前才退了婚——那时两家就已经闹得很不好看了。王珩抿了抿唇,在薄薄的浅色唇瓣上咬出一点齿痕,低声道:“我只是王氏的旁支庶族,来京中……” “待嫁?” 旁支来主家待嫁,以提高儿郎的身份,这是常见的习俗和手段。 “不,”王珩立即道,“我是来走亲访友的。我不会嫁人,你不要觉得我……总之我不是来嫁人的。” 薛玉霄点点头。王丞相的小儿子,“再世卫玠”王郎嘛,他心高气傲,除了被女主折服之外,怎么可能看得上其他女人。她道:“我懂,我懂。” 第13章 两人寡女孤男,同坐一乘马车,如果放到外人眼里,多半已经有牵扯不清的嫌疑。 但薛玉霄是穿书人士,对本世界女子和男子之间的两性大防还没有那么敏锐。她并不觉得两人好端端地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能代表什么。 在她脑海中,王珩也是书中想法最特立独行的一个,按理来说,只要两人彼此清白,便身正不怕影子斜。 薛玉霄觉得很清白。 “我知道你一个男子,出府恐怕很辛苦。”薛玉霄道,“寻我是有什么事?” 王珩从袖中取出一张曲谱:“这是我那日所弹的琵琶曲谱。” 薛玉霄愣了愣:“这曲子应该是很珍贵的。无功不受禄,我……” 王珩却坚持赠送给她。 薛玉霄只好接过曲谱,珍存在车内的小匣子里。 “……琵琶与曲谱,都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王珩看着她道,“我认你是个知音。像这样的曲子,如果只埋没在我一介儿郎之手,让它难以登上大雅之堂、得见天日,那是它的不幸、也是我一生的遗憾。” 薛玉霄道:“只可惜我不擅音律,它叫什么名字?” “《塞上血》。” 薛玉霄点了点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组建一支乐师队伍,让它在京中传唱。” 王珩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等到薛玉霄直直地望过来时,他才忽然收回,沉默了小半晌,他道:“既然我们以知音相交,我这样藏头露尾,对你不公平。” 说着便解开面纱。 王珩在书中的评价是“动如清风拂云、静似昙花初现”。薛玉霄对此也很是期待,她支着下颔看过去。 车外碎散的午后日光映进车内,笼着他长长的睫羽,将眼瞳照成了一片浅浅的金色。他的肌肤有点苍白,带着些许柔弱病气,五官生得格外俊俏美丽,几乎有一种雌雄莫辨的柔,淡色的唇上有一颗红痣。 这颗红痣实在妙绝。如果没有,那王珩只是符合齐朝审美的病弱美男子,但多了这一点唇上的红,就像一株纯白的昙花,居然生出鲜艳的蕊,说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