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坎森和欧德在已经关门停业的公馆门前的密谋,当他听到他们针对的对象是维恩时,第一时间就想着告诉安塞尔。 他本?也可以去报警,但是他并不信任他们,况且之前逃跑时也欠了安塞尔一个恩情,不报他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安塞尔听完,脸色一下?变得苍白,猛地站起身,又犹豫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莫里斯。 “您去吧,不用管我,我的腿也不方便挪动?,待会叫个仆人送我去医院就是了……”莫里斯苦笑了一下?,“我只是有一个事还想拜托您……” “你说?吧。我会尽力而为。”安塞尔认真地点?头?。 “这件事跟夫人肯定没有关系,您一定要?帮帮她,庇护她……”莫里斯仰着脸,白色的碎发遮掩下?,粉红色的眼瞳微微颤抖,干净青涩的情感在其中闪烁,好像晚星。 雨下?得很大,伴随着雷鸣。 奥弗斯队长撑着黑伞指挥着警员们将犯人押上马车,简单包扎好伤口?的维恩怯生生地走上前,感谢道:“多亏了您,长官。” 他当时从楼上摔下?来,被?雨水浇得睁不开眼,头?脑昏昏沉沉的,好半天才恢复意识,只听得见杂乱的脚步声与枪响。 姐姐,姐夫,孩子们……颜单停 他心如刀割地从泥水里爬起来,却看见提着防水马灯的警员们从房子里,围墙外押着扯下?面罩的歹徒走到近前。 再一回首,另一边马车旁撑着的伞下?面站着他牵挂着的家人,正担忧地望着他。 维恩拖着摔伤的腿一蹦一跳地奔过去,扑在亲人的怀里,又惊又喜地哭了起来。 等情绪缓和了一些,他走上前向警长道谢。 奥弗斯摆摆手,严肃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要?感谢就去感谢大人,是他告诉我们关键的信息,这才能提前部署,及时赶到,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位大人?”维恩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不远处的小坡上停着一辆高级的马车,马车夫穿着精致的号衣。 维恩大脑懵懵的,只觉得有些眼熟,摇摇晃晃地向那边走去,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只是因为疼痛与连绵的雨水显得有些勉强。 “他来了,你不下?去见他吗?”莫里斯腿上打着石膏,换了身整洁的衣服。他非要?跟着过来,确定没出什么大事,如果要?让善良的公爵夫人知道,她给?出的还债的钱却成了射向旁人的子弹,心里该多难受呀。 安塞尔轻轻“嗯”了一声,透过帘子一般的雨水看向走过来的身影。 维恩的脸在车内灯光的映衬下?依旧那么俊美?,湿透的头?发贴在脸上,长长的睫毛向下?滴着水。他带着那种要?哭不哭的笑容,嘴唇和眼角都红红的,眼眸却有遮掩不住的绿意流转,好像昏暗的雨天中翡翠深湖,雾气氤氲着仅存的色彩。 他的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收敛,好像终于看清了马车上的纹章标志。 他错了,他想起来安塞尔对他的无数次忠告,让他不要?和坎森公爵走得太近。现在他知道安塞尔说?的是对的了,对方就算再不济也是一个公爵,也不是他一个有家有牵挂的普通人能抗衡的。 他是报复了,也让安塞尔赚到钱了,可今天若不是警.察们来得及时,他难道要?像上辈子一样?,再一个个亲手埋葬亲人吗?不,不对,他可能也死在这场雨中了,哪有什么以后。 安塞尔是对的,到头?来,还是要?靠他救自己,还是在给?他添麻烦……是他一意孤行,还伤了最?爱他的人的心……他太可笑了! 维恩的眼泪混着雨水汩汩流下?,却还是倔强地扯着笑脸,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凄惨狼狈。 “他看起来好像受伤了……”莫里斯小声地提醒出神的安塞尔。 安塞尔垂下?眼睛,睫毛颤了颤,几滴泪水滚落,接着又睁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在雨中站得笔直的青年。 “我错了……”安塞尔突然开口?,声音哑哑的,带着颤抖的尾音。 是的,他错了,维恩和他说?过无数次坎森公爵有多坏,他却固执地只信自己的所见所闻,甚至还因为这个与维恩吵了一架。或许维恩从一开始选择不告诉自己,也是因为自己在他心中就是个不分是非的假圣母。 “我口?口?声声说?相信他,却自以为是地否认他……”安塞尔想起维恩说?那个梦是他“三?分之一的生命”时悲痛欲绝的样?子。 他耿耿于怀自己是不是替身,可每次当他远远与维恩对视时,那个会立马放下?手中的事,笑着如一阵风般向他奔跑而来的青年眼中的喜悦与爱意是假的吗? 他们两个隔着一层玻璃,一层雨帘,像隔着世间最?可悲的壁了。 我错了,彻底错了,我该怎么面对他? 他们想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