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旅店,借着昏暗的油灯,安塞尔眼神朦胧翻看着来到雾都后的账本,手边还放着醒酒的浓茶。 他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再小的开销也会记得清清楚楚,聚沙成塔,集腋成裘,都是这么积累出来的。 刚刚参加完一场宴会,不得不陪了好多酒,本就不胜酒力的他此时更加晕乎,查尔斯已经在对面的房间里打起了呼噜。 灯芯快要燃尽,安塞尔摇摇晃晃地起身拿起盖子准备罩上去,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安塞尔疑惑地打开门,却看见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黑发俊美青年,正眼神湿漉漉地望着自己,身上也带着刺鼻的酒味。 维恩一把抓住门框,在安塞尔关上门前挤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两个成年男人根本舒展不开,维恩站在床边就开始脱着手上的戒指,颈上的项链,连带着钱包胸针所有值钱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在安塞尔的的桌上。 “你做什么,嗯?”安塞尔愣了一下,愠怒地走过去揪住了他的领子,压低声音:“出去!”维恩抬起眼睛望向他,眼神混浊贪欲,鲜艳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沉重。 他扯开自己的领结,露出里面分明的锁骨,欺身而上,将安塞尔逼得倒退一步,腿弯抵住床边。不隔音的旅店隔壁响起了令人尴尬的声音,让本就奇怪的氛围更加暖昧,两个人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安塞尔回头看一眼关得紧紧的房门,心里生出一丝害怕,但还是强装镇定用手推住维恩的胸口,冷声道:“你要羞辱我吗?” “不……?”维恩看上去好像很惊讶,挑了挑眉,几乎没有思考就回答道:“我想您。” 安塞尔愣住了,瞳孔因为这句直白的话不停颤抖。 “我去找过您,但是我找不到。我打听过您,但是一无所获。我有过好多话想对您解释,好多事想过向您道歉,我甚至恨过您,恨您为什么不愿意了解共情我的遭遇,但是现在……” 他顿了一下,眼神迷离起来,隔壁的动静越发激烈,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让醉意达到了巅峰。“现在……”维恩搂住安塞尔的腰,偏头想要吻上去: “……我爱您!” 他的那些话都是过去时,却只有“爱”不是。 安塞尔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别开脸低吼道:“你真的是喝醉了!”“难道您没有醉吗!” 维恩压抑已久的爱恨都决堤,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性,不管不顾地将安塞尔压倒在床上。 安塞尔猝不及防,下巴撞在维恩结实的肩膀上,酒气与熟悉的气息混杂着高档香水的味道包裹着他,再回过神,已经倒在了坚硬的床板上。 因为他倒下去的位置太低,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维恩抱住腰向上托了托,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也醉了,快要融化在对方的体温里。 “我们已经……三年……没见了……”维恩的声音从颈间传来,委屈嘶哑,伴随着像是啃咬的亲吻。 他头发上的雨水灌进安塞尔的领口,滑落到炙热的皮肤上,带起一阵阵颤栗。“您……还有一点点的……爱我吗?” 安塞尔挣扎着推开他的脑袋,却被单手抓住双手手腕按在头顶。 “我不想做!”安塞尔衬衫敞开,脖子上全是痕迹,胸口剧烈起伏,一脚踩在维恩腹部,眼神愤怒:“你只知道这种事吗?” 维恩的动作停了下来,支起身子,凌乱的黑发间,懵懂湿润的碧绿眼眸无辜地眨了眨,醉醺醺地胡言乱语:“我一无所有,除了这副皮囊还算漂亮……我想不到我还能给您什么……” 安塞尔盯着他,没有说话。 维恩好像也恢复了一些冷静,却不敢放开对安塞尔的控制,就这么跪坐在床上,低着头,卑微地哀求着:“我把我的钱都给您,您带我走好不好?”他已经还清了债务,还有了一点自己的积蓄,不会再连累经济拮据的安塞尔。 他曾经野心勃勃地想要爬得更高,可是与安塞尔再见的那一刻,一切权力和金钱似乎都失去了从前的吸引力。他想,只要能和安塞尔重新在一起,再苦再难的日子他又不是没有体验过,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自卑于自己的脏,不敢触碰心中的明月。却在这次酒醉之后,得到了试探询问的勇气。他不奢望再成为安塞尔的“爱人”,只要能跟在安的身边光明正大地看着,就足够了。 安塞尔的眼神闪烁,理性与醉意不停交锋。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是查尔斯关切的声音:“安,你还好吗?我好像听见什么动静……” 维恩酒醒了一半,紧张地盯着门口,这个时候只要安塞尔一句话,就能将他抓走赶出去,甚至送进监狱再不能见面。 但是安塞尔喝醉了,脸颊绯红,半闭着眼睛,胸口起伏,生理眼泪顺着太阳穴流下流进鬓角,嘴唇鲜艳,一副动情的模样。 “安?”查尔斯疑惑地又问了一声。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