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对她来说是痛苦的挣扎,更是赎罪。 俞家势力再大,也不可能把触角伸到北边公检法里,是程宵翊陪着她,远远瞧了眼看守所里的俞经世,刚进来时还无法无天地叫嚣,别人的拳头让他眼下安分了不少。 看守所外,她见到气急败坏的沉月棠,多日来的愤怒焦躁和怨憎无法发泄,冲过来险些抓到她的脸。 纪珩他们眼疾手快,早有防备,不可能再因一时纰漏,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而程宵翊把她紧紧护在怀里,像个瓷娃娃般照顾着,她也没担心的必要。 殚精竭虑几天未曾合眼的沉女士,仍是一身雍容得体的小香风,不过再精致的全妆都掩盖不住眼底的红血丝,发丝凌乱,满面潮红,指尖微颤指着她。 像市井泼妇般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她早就习惯了,更不在乎丢不丢人。 除了“扫把星”、“丧门鬼”……这些她听厌到倒背如流的,感慨她家门不幸,流年不利,多少年的老黄历全都翻出来。 “我的耀祖我的儿子……一个两个都被你克死,经世他还只是个孩子,他有什么错?还不是你吃里扒外……” “妈,”俞薇知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淡,但这一声“妈”却把大家都叫懵了,包括沉月棠。 “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生了我。” “从小到大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会有母亲不爱她的孩子,后来我想明白了你对大哥,对经世都是个好母亲,你只是惟独不爱我罢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命数不好……” “他今天沦落到这个地步,吃喝嫖赌不思进取,完全是因为你的溺爱。” “他是你亲弟弟,你不能袖手旁观!”沉月棠连感情牌都打不好,她只是表面风光的绣花枕头,最后却只能依仗她最看不上的女儿。 “我也是你亲生的。”俞薇知眼神清冷,声音渐渐寡淡:“至于大哥因何离世,你最清楚。”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俞经世这次是刑事案件,你以为他招惹的是普通人吗?普通人就该被他欺负吗?违法犯罪,神仙难救,据我所知那女孩姓隋……” “京陵隋家,这怎么可能?!”沉月棠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妈,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我不能如你所愿,我会好好活着,不会轻易放弃我这条命。” 阳光下的她乌发雪肤,那绚烂的红,让人遥想起绿叶满架上花枝伸展的凌霄花,那绚烂的红缀于枝头,迎风飘舞,于逆境中迸发出盎然的生命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