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了一句,不知道自己捐的钱,能退回来一半不?十五块钱可以买不少东西呢。 向北似乎知道陈志路在想什么,看了他一眼:“放心。”他原本也没打算动用知青们捐的钱,当初只是为了让他们安心才留下的。 陈志路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呐呐道:“放……放什么心?”自己的小心思被人一眼看穿,真有点不好意思。 萧爱云看不惯陈志路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候算钱,白了他一眼,拉着陶南风的手兴奋地说:“今年说不定就能通车了,你高兴不?” 陶南风点点头,眼眸间流光溢彩。 等到罗宣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众人又叫又跳,再看原先那条羊肠小道现在堆满石块,下山的路完全被堵住,当下便叉腰叫了起来。 “是谁让你们炸山的?谁给了你们这个权利?啊?向北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不向上面汇报就擅自做主,太不像话了!” 他一身一脸的灰,额角糊了一块黄泥巴,模样十分狼狈。此刻气急败坏,一张黑瘦的脸牙槽紧咬,看着很有点电影里的地主“周扒皮”。 “罗主任说得对,你们太不像话了!”刘斌在一旁附和了一句。 刘斌自从被撤掉保卫科科长一职之后,调到办公室打杂,因为体格健硕,被罗宣、焦亮带到身边充当私人保镖。他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盯着陶南风那美丽的容颜,在心里暗暗吞口水。 这两个不是好货,大家对他们没有好感,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装作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齐看着向北:“向场长,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向北一挥手:“推小车过来,将山石搬到石场。” 秀峰山上石头多,修路的副产品便是石头。碎石机械太贵,农场根本买不起。硕大的山石被铁堑、撬棍、铁锤处理成直径约五十公分的石块,全部堆在半山腰一个开敞的坡地,被称为“石场”。 这些石头先堆在那里,将来可以运出去卖,也能人工处理之后留作路面铺垫。 众人同时发力:“是!” 声音响亮,在山谷间引起阵阵回音。 罗宣见无人理睬他,一把拦住众人去路,叉着腰怒喝道:“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都给我回去搞政治学习,好好整顿整顿思想!” 毛鹏斜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劳动光荣、工人伟大,你要搞政治学习,先从自身做起吧!” 说罢,他推着一辆铁皮手推车从罗宣身边走过,大声道:“借过借过,不要妨碍我们修路队的工作。” 一阵烟尘再次扬起,罗宣呛得直咳嗽,只得后退让开。 刘斌是个二愣子,见领导受了委屈,上前对着毛鹏的手推车就是一脚:“没看到主任在这里吗?你给我滚远点!” 毛鹏还没有发作,山路那头传来阵阵怒喝声。 “是谁敢阻拦修路队的工作?” “修路队队员们每天辛苦劳动,就是为了让我们乡亲们能够顺利下山,谁敢阻拦就是跟我们过不去!” “对!我们是贫下中农,我们谁也不怕!” 石壁右手边的蜿蜒小路上,奔过来七、八个北坡村的村民,有的肩上扛着锄头,有的背上背着竹篓,领头的是细妹的父亲,老范。 老范急急地跑过来,一把抓住向北的手,眼中噙着泪:“你们可是为乡亲们做了一件大好事啊!以前这条小路危险,不晓得摔了多少人下去。现在炸开、放宽,安全了、安全了啊!我的细妹……我替我家细妹感谢你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