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贼不敌,狂吹哨子,然而同伙都在救火,根本无人听见那哨声。 哨声淹没在熊熊火势中,吴娘子和小玉他们顺利逃出了山寨。 夏莳锦和陈英因着有任务,比吴娘子她们略慢了几步,恰恰就是这几步改变了结局。闻声赶过来的崔小娘,一眼便认出了夏莳锦,呼人全力去追她。山路坑洼,夏莳锦又体力比不过那些长年满山里跑的山贼,很快就被他们给抓了回去。 重新被锁回牢房后,牢里空荡荡的,只夏莳锦一人了。 她放出去也所有的人,独独她自己没逃成,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这套计划到底是算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不过很快,夏莳锦就知道未逃成的并非只有她一人,还有陈英。她眼见着陈英被人又像抬年猪一样抬了回来,同她一样孤零零的被关回了原处。 …… 因着崔小娘的屋子和二当家的并不远,风势又是向着崔小娘这处刮,火星子不断飞舞过来,崔小娘生怕这处也受了牵连,便命人先将夏鸾容抬去大当家那。 也不知是路上颠簸的原因,还是救火的人群不断呼喊吵到了夏鸾容,等她被挪到方项龙的院子时,竟发出几声哼唧。 方项龙疑心她要苏醒,连忙命人叫郎中来。其实这个郎中就是懂点医理的山贼,他给夏鸾容把了把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儿,点头道:“看来果真快要醒了,再灌下一副药助她恢复些体力,应当就差不多了。” 方项龙欣喜不已,赶紧命人去煎药,之后亲手喂给夏鸾容。 后半夜时,二当家那边的火势彻底扑灭了,夏鸾容也终于清醒了。 她望着头顶的纱帐看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已得救了,转了转眼珠,看向方项龙,开口时极是虚弱:“大哥……她呢?抓住了吗?” 方项龙见她醒来,不禁喜溢眉梢:“抓住了!这会儿正关在牢里呢。你放心,举凡欺负过你的人,大哥一个也不会放过!” “当真?”夏鸾容激动之下强撑着床,起了起身子,作势就想下床。 方项龙连忙将她扶回躺下,“急什么,她在那儿关着又跑不了,你养好了身子随时可以去折腾她!” 夏鸾容露出个笑容,是啊,见夏莳锦不急……不过有一桩事倒是急的。 “大哥……你可知昨晚画舫上除了夏家人,还有谁……” 这正是方项龙想问的,见夏鸾容主动提起,连忙问道:“还有谁?” “太子……” “果然是他!”方项龙愤然地将右拳猛砸进自己的左掌心里,一副摩拳擦掌地模样:“我方项龙这辈子最恨之人,就是这个段禛!昨晚要是早知他在船上,便是让黑龙寨倾巢而出,也得将段禛捉到老子面前来!” “大哥为何如此恨他?”听了他的话,夏鸾容极其不解,毕竟段禛这等人物,本不应和个山贼头头有什么过结。再说剿匪这种活儿,也没理由劳当今太子动手,那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方项龙犹豫了下,该不该这时给夏鸾容讲这些,不过他性格里也没太多弯弯绕绕,见夏鸾容想知道,还是如实讲了出来:“十二年前,我还没当山贼之前,曾成过一门亲。那时我与她二人在市井支摊子,忙碌之余倒也算过得充实。可有一日,突然官府的人不由分说就来掀了我们的摊子,一年的收成打了水漂,我去同他们理论,他们打断了我的腿!” 方项龙怒拍了几下自己的右腿,接着道:“打那后我每日只能躺在床上,内子为了给我治腿,花光了家中所有积攒不说,还为了给我讨说法,去县衙告状。那一告我们才知,原来那日衙役们突然到处掀人摊子,是因为淮南王的儿子进京突然改了道,要走那条巷子!这才暴力驱赶我们些临街的商贩。” “淮南王的儿子成了皇子,而内子为我讨说法告官,却成了攀咬皇子的刁民!硬是叫他们给逼死在了钉板上!” “后来我的腿倒是养好了,却永远失去了她……于是我宰了那个昏官,又杀了那几个打断我腿和逼她去滚钉板的衙役,自此上了山。” “皇子出警入跸,却要以百姓尸骨铺路!段禛此人,不论他是淮南王的儿子,还是皇子,还是太子,哪怕他未来做了皇帝,我都迟早要手刃了他!” 听方项龙讲完与亡妻的悲剧,夏鸾容竟一时不知如何劝他,又撑了撑床努力坐起,“大哥……让我去牢里见见姐姐,她定知晓太子的下落……” 见夏鸾容如此虚弱,还一心顾着帮着自己套取段禛的下落,方项龙双眼有些酸酸的,这是自打亡妻不在后,他多年未有过的感觉。 不过他又哪里看得透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夏鸾容急着帮他找到段禛,打的其实是自己的算盘。 她出生在侯府,虽是庶女,却也锦衣丽饰从不曾缺,如何舍得离开那富贵窝?当初狠心离开,不会是以为阿娘死了,被仇恨冲错了头。 如今阿娘活得好好的,无论是她,还是阿娘,都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