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禛同她说话时,眼底始终融着笑,可此时的笑意却有些褪色,泛着几丝复杂:“你知我生父是淮南王,我被选为嗣子之时,朝中便有许多反对的声音,他们多是与淮南王不对付的。后来我被立为太子之时,那些声音再次出来,当时甚至收到线报,大典之时会有几位老臣站出来死谏。” 不知为何,夏莳锦听着这些时心里微微有些苦涩,明明她知道那些声音没能阻挡段禛,他依旧成为了大周的皇太子,可她还是为他曾经遭遇过那些,而感到心疼。 “后来呢?”她声音无比轻柔,好似想给沉浸于往事中的人一点抚慰。 段禛轻笑着,似有宽慰她的意思,也似有轻视那些反对声音的意思:“后来大典上,母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将这把金刀传给了我。母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不知是线报有误,还是那些人果然受了震慑,总之那一日大典进行的无比顺利,无一人站出来反对。” 夏莳锦也跟着他笑了笑,“看来什么死谏,都只是说出来唬人的而已,你手持尚方宝剑,他们还不是老实闭嘴了。” 笑着笑着,夏莳锦突然陷入了深深的疑惑:这么要紧的东西,段禛居然要送给自己? 段禛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不必等夏莳锦开问,他便主动说道:“你刚刚不是说,不愿同其它女子共侍一个夫君?” “我可以告诉你不会。”说这话时,段禛的将手握住夏莳锦,而夏莳锦的手里紧紧握住了那把小刀,他郑重道:“不过比起虚无缥缈的誓言来,我更希望你手里握着能制衡我的权利。” 这一瞬,夏莳锦有些发懵,脑中空白一片……怔了半晌,才不确信的问:“你真的愿将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 而段禛想也不需多想,便直接言道:“这世上最珍贵的是你。” 此时的心情,夏莳锦无法形容,她只感觉有股暖意在心间脉脉流淌,最终蔓延到了她的眼底。不觉间,她的眼中凝了水气,云雾暗暗翻涌,仿佛顷刻间大雨便要至。 段禛却一改先前的庄重与深情,长指一勾,勾起了小娘子尖尖的下巴,带着一丝轻佻:“这回可还有顾虑了?” 他放荡不羁的动作,将夏莳锦眼中的泪意逼退了回去,不过夏莳锦还是摇了摇头。她的顾虑,被他一扫而去了。 段禛的唇边浮出笑意,“那就是同意做孤的太子妃了?” 蓄着水气的桃花眼陡然一颤,夏莳锦正想说没顾虑了不代表就是答应了,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消化。 然而段禛却无赖一般的说了句:“后悔也晚了,刚刚你已经答应了。” 说罢这句,段禛便上前又欺一步,俯低了头下去…… 一团热雾,混杂着淡淡的冷松香,属于段禛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夏莳锦本能的便要往后再退,然而段禛的长臂瞬间滑过她的腰侧,一只大掌牢牢抵在她的后背上,让她无路可退。 夏莳锦整个人僵住之际,段禛的唇已精准落在了她的唇上。那个瞬间,夏莳锦仿佛感到天旋地转,斗转星移,将牛郎织女分开的那条银河倒悬于天际…… 起先段禛还是温柔的,儒雅的,可当他意识到夏莳锦在他怀里乖巧的如一只小猫,丝毫没有要逃的意思后,他就变得不那么君子了。 肌肉扎结的手臂强而有力,越箍越紧,似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有如擂鼓,逐渐便分不清谁是谁的。 夏莳锦今日没有饮酒,却已然酣醉一般,她知道若不是段禛现在支撑着她,她定会瘫软在地上。 四下静谧,风声轻俏。 不远处的枣树沙沙作响,夏莳锦迷朦间张了张眼,忽而瞥见那枣树下似道着一个人!只是夜色深沉,加之她被段禛弄得有些头晕目眩,并未看确切。 不过夏莳锦还是赶紧推开段禛,段禛疑心是自己刚才动作太粗鲁了,令夏莳锦不舒服,故而顺从的松开了她,紧张道:“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不是!”夏莳锦顾不得多说,只认真再往那棵枣树下寻去,然而却是什么也没看见了。 段禛也循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棵枣树:“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夏莳锦觉得定然是自己先前看错了,若是说出来,反倒要被段禛嘲笑,笑她被他欺负得连物都识不清了。 看着那枣树上的叶子不断舞动,段禛才意识到起了夜风,便将自己的斗篷支开,把夏莳锦整个裹在里头,问她:“冷不冷?” 夏莳锦偎在他的肩头,只觉被他的气息整个包裹住,摇了摇头,“不冷。” 小娘子无比安静地缩在自己怀里,段禛又岂能容她太安静?情不自禁就去啄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