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大方一回,比当初给知青们的房子可好不少。 梁孟津:“谢谢大队长。” 到这会,他其实还有点恍惚,捏着薄薄一张纸晃神。 许淑宁伸出手挥挥:“这是高兴疯了?” 确实有点疯,雨怎么砸都无法浇灭心头的火,梁孟津回过神:“咱们去西二头看看好吗?” 许淑宁当然觉得好,两个人一起去看新鲜出炉的学校。 拢共三间屋,屋顶和门窗都有问题好许淑宁是当惯家的,心里过一遍就知道:“就这五百块钱经费,恐怕得油尽灯枯。” 一分钱估计都剩不下,按他的性子还得倒贴。 说真的,钱的事梁孟津确实不愁,毕竟穷有穷的花法。 他只是看着这雨,心想总得停了才好动工,再加上前前后后的时间,估计就夏收。 谁有空来上什么学,但好赖牌子能挂上,附近几个大队的孩子有学上。 以前的话,大家都得从半山腰的家走到山脚的小学,天不亮就要出发,来来回回十里地,遇上刮风下雨压根去不了。 当然,天气晴好也上不了几年学,顶多能识百来个字就回家挣工分,毕竟一整天耗在一件事上,对于乡间实在浪费。 可现在时间成本全省下来,做父母的自然会比较愿意。 梁孟津心想回头一宣传,生源肯定不少。 这有了学生,再自带桌椅板凳,课就能上起来。 大队小学,条件确实没法比,几个年级也得错开上课,毕竟老师就这么一个。 没错,新鲜出炉的梁校长是什么课都教,什么事都得管。 他越想越一脑门汗,激动的心情略微平息:“千头万绪啊。” 许淑宁觉得他能干,目光里全是信赖:“咱们能捋清的。” 也是,梁孟津到底研究这事好几年,其实已经有一揽子计划,只是事到临头总觉得哪里都不完善。 还有件事,他小声说:“以后我也是领工资的人了。” 每个月有十三块钱和三十斤粮,农忙的时候还可以挣工分,论起来跟厂里的职工们可没法比,在大队已经是顶好的工作。 许淑宁替他高兴,双手用力地拍着。 同样是一个人的阵仗,她跟陈传文可没法比。 两个人才进知青宿舍的院门,陈传文就带头鼓掌:“来,让我们热烈欢迎梁校长!” 还怪隆重的,梁孟津颇有领导样的伸手压压:“同志们,让我先说两句。” 哟,挺有派头的,陈传文吹个流氓哨,恨不得把屋顶也掀翻了。 梁孟津都配合不下去,无奈道:“这才几分钟,你的耳朵是长在大队部了吗?” 小地方哪有什么秘密,陈传文理所当然道:“整个大队估计都知道了。” 就这雨的阵势,到底怎么长的顺风耳。 许淑宁啧啧称奇:“我今天都没看几个人在外面走动。” 只要愿意,肯定有办法传的。 陈传文:“你不懂,这叫渠道。” 许淑宁的确不懂,目光在几只鸡窝那边打转:“孟津,你出只鸡,咱们晚上做点好吃的。” 一只哪里够,梁孟津倒不全然为自己的前途高兴。 晚饭的时候他两杯酒下肚,忽然拍桌子:“以后能上学的孩子肯定更多。” 他就是觉得读书好,哪怕在露天的环境里也坚持给队里的孩子们上了三年课。 说真的,这校长他是当之无愧。 齐阳明举起杯子:“来,再干一杯。” 农家自制的米酒,度数高得很,大家都喝得面红耳赤的。 许淑宁有自知之明,只抿抿杯口,等回过神来看着一屋子的醉鬼:“睡觉,这两字还听得懂吗?” 趴着的,闭眼的,歪在地上的都有,看上去不像是有人听懂了的样子。 连梁孟津也是,他勉强掀开一点眼皮笑笑:“宁宁。” 到底是撒娇呢,还是撒娇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