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赶紧低着头假装没看到。 一脸的和自我作斗争,许淑宁自然地拿起一块咬一口,又给她一块:“没事,大家都能吃。” 几个人营造出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氛围,再次攻克一花。 她小口地咬着饼干,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人如果见识过天堂,就会觉得地狱实在难以忍受。 一花忽然对人生有些不满,却又不知道从何反抗。 在知青宿舍住了两天,她还是得回家去。 许淑宁特意请了大队长压阵,因此三婶也没发什么脾气。 大概省下来的粮食让她满意,只是伸手在孙女胳膊上拧一下。 一花连疼都没喊一声,还冲着许淑宁笑笑。 真是叫人憋着火,可是能怎么办呢。 许淑宁最多瞪一眼,总不好把老太太打一顿。 师出无名,大队到底是姓赖的一亩三分地,真有点什么事人家肯定团结一心。 知青们不过是浅层地打入团体,一旦发生矛盾肯定被划到外来人的圈子里。 许淑宁心里有数,只得回宿舍。 一看就生气了,陈传文追着鸡说:“偏不让我去,我肯定把老太婆气死。” 许淑宁是觉得男生跟女性吵架,怎么着名声都难听,虽然他本人不在意,但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 因此她摇摇头:“你还是省点力气,不要逗鸡玩了!” 越到后面声调越高,陈传文不疾不徐道:“老郭让我逮的。” 杀鸡?不年不节的,还是郭永年开的口。 怪稀奇的,许淑宁:“他人呢?” 陈传文忙着追鸡,哪里顾得上,反倒有个别的问题:“最近不下蛋的是哪只来着?” 他觉得都长得差不多,这么跑来跑去的更是分不清。 许淑宁看来看去,手一指:“那个那个。” 陈传文跟着她的手指跑,没一会准确地掐住鸡翅膀举高:“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讲得好像大家是什么绿林好汉,许淑宁:“现在炖半夜十二点吃吗?” 也不动动脑子。 陈传文听见鸡就兴奋,半点没考虑这么多。 他把鸡爪捆住,另一头系在树上,满意地拍拍手:“那就留到明天。” 许淑宁嗯一声,这才说:“孟津回来过吗?” 就知道关心心上人,陈传文随便找块椅子坐下来:“你有没有一点战友情?” 又不知道要瞎扯什么,许淑宁冷笑两声,进房间把蜡烛点起来。 屋里一盏明亮的光,她蹲下来从柜子下面抽出本书,到院子里借着月光看。 这一阵子她很好学,陈传文凑过来道:“你们这是想双双进步?” 许淑宁不否认自己愿意跟梁孟津制造更多的共同话题,说:“怎么,嫉妒了?” 陈传文觉得一个人挺好的,自由自在。 他啧啧两声:“都一个样,老郭最近也在学翻花绳。” 翻什么?许淑宁想不出来人高马大的郭永年捏着细细的绳子变花样的样子,失笑道:“晴雨就是一阵子新鲜。” 都十八的人了,没有以前爱玩这些,顶多是无聊闲着没事做打发时间。 这个大家都知道,架不住郭永年自己愿意。 他一片丹心,约会的时候还显摆。 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约会,就是到河里逮小鱼,边上还有个齐阳明帮妹妹扯幌子。 也只有他一心一意踩在水里,无视岸边的动静。 齐晴雨的声音也低得他听不见,耍赖和撒娇兼有之:“退回去退回去,你换个翻法。” 她都走进死局了,那可不行。 郭永年没办法还原,反倒把绳子搞得跟乱麻差不多。 他一边解,一边哄:“快好了快好了,不着急啊。” 齐晴雨有什么好生气的,拨弄着水:“我是脾气很坏的人吗?” 当然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