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子里的齐晴雨也在翘首以待。 她坐在小凳子上盯着门看,让齐阳明在心中直呼“女大不中留”。 他心想自己这个做哥哥的都未必有这种待遇,啧一声把拔光毛的鸡丢在案板上, 乱刀砍成好几块。 陈传文都快以为这鸡得罪过他全家,不忍多看一眼。 可要吃的时候, 他又是最迫不及待的, 伸出手想先拿一块。 许淑宁在他手臂上拍一下:“永年还没回来呢。” 自打宣布要修水库, 郭永年就被抽调去打下手。 他是队员们都承认的好劳力,能领这份额外的补贴就得更卖力。 因此是早出晚归, 连饭都顾不上准时吃。 要搁平常的话, 给留点出来就行, 但吃肉的好日子,大家还是饿着肚子等。 陈传文虽然馋得很, 还是咽口水忍住,说闲话打发时间。 齐晴雨跟他吵两句嘴, 渐渐的变得有些心不在焉,看一眼手表:“都快七点了。” 天色暗淡无光, 连月亮都被遮蔽。 许淑宁本就爱杞人忧天, 眉头跟着皱起来:“孟津, 你去看看。” 梁孟津刚拿上手电筒, 郭永年就跨过门槛。 他浑身都是灰,脸上溅着几点泥, 连头发都不例外。 好在除了脏一点,整个人看上去没啥异样。 许淑宁那些坏的想象全丢掉, 到厨房里去热饭菜。 梁孟津跟着打下手, 过会大家总算能开饭。 在大队,这个点已经很晚, 舍不得点灯的人家几乎要睡下。 但知青们对蜡烛并不吝啬,瞳孔之中都映着一道烛火边吃边聊天。 郭永年照例是先填饱半个肚子才说:“下次不用管我。” 他自己都没个准点的,别耽误别人才好。 许淑宁代表发言:“没事,锅里还有,你多吃点。” 修水库包一顿午饭,郭永年晚上吃的就是两餐的口粮。 他到厨房再盛一碗饭,动筷子前感受到警告的目光。 齐晴雨用口型表示:“吃慢点”,心想再这样下去胃肯定坏掉。 郭永年就是一着急总是忘记,听话的细嚼慢咽。 他本就生得粗枝大叶,此行此举完全不符合平常的形象。 陈传文见状肯定要开玩笑:“老郭,你是小鸡啄米呢?” 有他什么事,齐晴雨不由分说抬脚在桌子底下踹过去,误伤坐在边上的哥哥。 齐阳明简直是飞来横祸,没好气道:“待会我就给你腿打断。” 齐晴雨缩着脖子卖乖,冷不丁听到赖美丽的名字,问:“她还不来吗?” 宿舍都收拾好了,再不来估计过几天又乱起来。 这事虽然是齐阳明跟陈传文起的头,但他们也闹不太清楚,齐齐望向当家人。 许淑宁慢条斯理地喝汤,吊足胃口才道:“我猜是收晚稻的时候。” 这话一出,连最融入这片土地的郭永年都明白几分,唯独齐晴雨茫然地眨眨眼:“那还有个把月,她不着急吗?” 急也得有个借口,许淑宁解释:“她哥在部队,她是吃部分补助工分的,但这两年人闲着没有?” 不仅没有,还已经是个能挣六分的大姑娘,等于一个人有两份收入。 齐晴雨似懂非懂:“她补贴口粮给别人的意思是吗?” 许淑宁点点头:“话又说回来,他们兄妹确实从小在叔叔婶婶家长大。” 只是再多恩和情,也会被逐年的索取消耗殆尽。 齐晴雨这个外人,都觉得这是笔算不清的烂账。 她总结道:“看来麻烦不小。” 此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十月里大队刚把去年的工分算清楚,赖美丽就闹起来。 她打的不是没有准备的仗,请来大队长调解矛盾,最终如她愿把人分到知青宿舍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