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朋友,许淑宁也觉得怪不容易的。 她顺便问:“谁还有什么要求吗?可以提。” 陈传文举起手:“能多加点肉吗?” 想得怪美的,许淑宁伸出自己的手臂:“要不这个给你咬一口?” 陈传文也不敢啊,退而求其次:“那鱼总行吧?” 大队有池塘,队员们隔三差五吃一口问题不大。 许淑宁眼珠子一转过遍帐:“行,一个月三次。” 蚂蚁再小也是肉,况且陈传文也没办法对大锅饭提出太多异议,因为大家开小灶的水平是参差不齐的。 知青们多少都有家里的支援,每个月邮递员来的日子都像过年。 尤其是梁孟津。 他本来是家底阔,多少有点理不直气不壮,今年开始上班,整个人都硬气起来,工资才发没几次,私下里老给许淑宁塞东西。 像这种发钱发粮的日子,他更加不会错过,临睡前递给许淑宁一个信封,转身立刻进房间。 许淑宁还以为他给自己写情书不好意思了,拆出一看傻了眼。 她敲敲男生宿舍的门:“梁孟津,你出来。” 梁孟津没应,但是陈传文大声说:“永年睡了。” 不管是不是借口,许淑宁总不好再叫。 她只得捏着信封回房间,把它压在枕头底下。 不过送出去的礼物,梁孟津咬死了不肯收回来。 许淑宁拿他没办法,只好存起来放好。 但那一刻她觉得,将来几十年,大概都会是这样。 第80章 分完粮, 地里的活基本等于都干完了。 全队的壮劳力们几乎都被抽调去修水库,抡着工具砸石头。 陈传文去了一天,回来就嚷嚷着长水泡。 许淑宁以为他是在夸张, 举着蜡烛凑近一看才发现真的是,没好气:“你下乡真是专偷懒了。” 不然谁的手上不是磨出一层茧, 哪还有娇弱的余地。 陈传文对自己的懒惰向来供认不讳, 被针扎一下后惨叫:“那个王工太狠了!我想躲活都躲不了。” 王工是这次修水库的监工, 生得五大三粗的,脾气也很急躁, 见不得谁拖延。 用齐晴雨的话来说, 那就是得亏现在新社会了, 不然估计皮鞭都能拿出来。 许淑宁也知道陈传文是吃大苦头了,安慰着:“为了探亲, 忍忍吧。” 公社给知青们的探亲名额很有限,前两年都没轮到红山大队, 今年分到的还是独苗一根。 但郭永年不想回家面对继母,许家怕女儿一个人坐四五天的火车有危险, 梁孟津放不下学生们, 齐家兄妹不愿让对方落单, 因此这别的大队打破头抢的探亲名额, 就这么轻飘飘落到陈传文头上。 他本人是恨不得插上翅膀到家里,可惜还得出义务工, 又生怕在这临门一脚出点什么意外,只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出工。 可偏偏这又不是他的强项, 一天下来整个人就萎靡不振, 仿佛是老菜帮子,吃饭的时候拿筷子的手都一抖一抖的。 看着虽然是怪可怜的, 但齐晴雨还得照实说:“ 你是不是演过头了?” 陈传文悲从中来:“你有没有一点战友情?” 他要是不假哭,齐晴雨还能有点内疚,见状啧一声:“咱们很熟吗?” 其实两个人平常打打闹闹得厉害,论交情还真是一等一的好。 闻言,陈传文西子捧心状:“过河拆桥是吧?那我……“ 后面的话没说完,齐晴雨狠狠踩他一脚。 陈传文向来无事都要嚎出点动静,这会更是叫得跟杀猪似的。 许淑宁脑瓜子已经嗡嗡响起来,捂着耳朵:“都给我闭嘴!” 到底是家长的威严大,陈传文音调放低,小孩子似的告状:“是她先的。” 许淑宁才不帮他们断官司,慢条斯理:“食不言。” 假装忘记刚刚有些未尽之言。 可谁会错过,齐阳明跟郭永年都不会。 前者冷笑着把手指头关节捏得嘎吱嘎吱响,后者放下筷子抛出个担心的眼神。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