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什么时候性格这么急。 梁母都没来得及叮嘱几句,只得挂上话筒摇摇头。 梁孟津则是高兴于没多花钱,着急忙慌去赶末班车回县里。 只是他再怎么快,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院门吱呀的动静在风中不值一提,只是许淑宁本来就没怎么睡着,第一时间就捕捉到。 她披着衣服走出房门:“可算回来了。” 梁孟津本来可以在公社住一晚再回来的。 他踩着星光爬半宿山,看到她的一切觉得都值得,拍拍身上的灰:“嗯,回来了。” 许淑宁:“饿不饿?” 梁孟津晚上啃的干粮,早消耗得差不多。 他道:“我自己煮地瓜吃。” 许淑宁有话想问他,打个哈欠:“我煮,你快去洗一洗。” 梁孟津也没跟她推来让去的,洗漱后甩着满脸水进厨房。 许淑宁在烧火,她添一把柴:“你爸妈怎么说?” 梁孟津:“说让我回一趟。” 也好,总比天天的提心吊胆来得强。 许淑宁:“什么时候走?” 梁孟津:“我买了后天的火车票。” 后天?许淑宁:“早知道能买到近期的票,就让你带着行李走了。” 省得这一趟来回的。 四下无人,梁孟津握她的手:“不跟你说一声再走我不放心。” 许淑宁:“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当然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但梁孟津担心的不是这个,说:“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两年返城的知青们不少,许淑宁有好些同学已经回到故乡。 有的人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走的时候留下多少痴男怨女。 那些话本子里最常见的故事,总叫人觉得自己会成为下一个主人公,说出的话却全是真心:“其实能回去是最好的。” 无论怎么适应,这里始终不是家。 两个人并排坐着,梁孟津手放在她的肩上,迫使她抬头看自己:“对我来说不会是最好。” 许淑宁鼻子微酸,眼尾都被灶膛里的火光熏得通红。 她手无意识地在裤腿上摩挲着,一时想不出说点什么,睫毛颤颤:”想吃芝麻饼。“ 梁孟津:“还有什么,都给你带。” 乍然说起,许淑宁还真馋了。 她心想现在天气冷,东西应该能存得住,说:“还有东记的烧鸡、肉丸子……” 梁孟津听她报菜名,都跟着咽口水。 两个人嘀嘀咕咕好一阵,头挨着头分完一碗面才各自回房间。 睡没多久,就是天亮。 郭永年第一个起的,他蹲在院子里洗漱觉得有哪里不对,去厨房先把早饭坐上。 炊烟缓缓升起,齐阳明打着哈欠感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话音刚落,赖美丽踢倒放在屋檐下的箩筐,里头的镰刀咣当掉出来。 这一看,就知道是谁乱放的。 齐晴雨插着腰骂:“陈传文,信不信我待会一刀砍死你。” 陈传文的头好似鸟窝,眼睛都睁不开依靠着门框:“一大早的,我又哪里得罪你。” 居然还敢不深刻反省,齐晴雨眼睛一瞪,左右看着想找样能揍他的东西。 齐阳明见状叹口气,心想自己就不该说“安静”这两个字。 他眼不见心不烦,用冷水泼脸。 倒是郭永年提醒:“淑宁还没起。” 下一秒,许淑宁梳着头发从房间探头:“起了。” 又指挥:“大早上没吃饱就撑着?都干活去!” 喂猪、挑水、扫地,一时之间院子里十分忙碌。 梁孟津掐着点睁眼,踩着尘土飞扬,拿上两个馒头赶紧去学校。 知青们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