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莫闹、莫哭,有话好好说,今天是小年咧。” 面对这一场闹剧,赵向晚一直抿着唇、冷着脸,仿佛电影屏幕前的观众,剧中人或哭或笑,都无法触及她的灵魂。 范秋寒看一眼赵向晚,心疼的情绪涌上来,她的音调拔高两度:“你们换了孩子,就一点内疚都没有吗?哪怕你们对赵向晚好那么一点点呢?想想你们在赵晨阳走了之后做的那些事,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旁边的群众听到这里,都开始仗义直言。 “赵向晚学习成绩好,年年拿第一,每一次她把奖状拿回家,钱淑芬都骂她,说读书太花钱,女孩子读书没有用。要是读书没用,你把晨阳送到城里做什么呢?” “我记得向晚这孩子为了上初中,把学校老师,还有海叔、桂婶都请了去要不是海叔拿村规说事,怕是他们两口子死都不让向晚读书咧。” “大冬天的向晚到塘里洗衣,两只手上冻疮好了坏、坏了好,有一回路上结了冰,她摔跤把衣服弄脏,钱淑芬拿着竹笤帚劈头盖脸就抽,造孽哦。” “不只是打吧?听说钱淑芬把向晚的作业本、课本都撕了当柴火烧。” 范秋寒一语揭穿:“你们这是怕向晚有出息了将来报复吧?不然为什么这样打压她?可是偏偏向晚考上了大学,气死你们!” 就连村里脾气最好的老人,都忍不住长叹一声:“唉,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村委主任赵长兴刚才还坐在桌上吃了钱淑芬做的饭,现在感觉浑身上下不自在,咳嗽一声,严肃地说:“赵二福,你们家的这个事影响太过恶劣,现在你的当务之急,是争取赵向晚的原谅,不然……村规可不是摆看的。” 赵二福和赵长兴是同辈,平时关系还不错,现在看到堂弟板起脸说话,内心十分忐忑。他一辈子都在赵家沟生活,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有感情,最怕的就是被排斥。 因为换孩子的事情引发公愤,村里肯定要对他进行惩罚,罚钱罚粮都还好,如果收回承包田地、不准他参与各项村里事务、不许村民与他来往,那不是比杀了他还可怕吗? 赵二福心慌得连说话都结巴起来:“长,长兴,别这样。大家都别说了,这件事是我没有做好,是我不对,是我的错!我道歉,道歉!” 说完这句话,赵二福走到赵向晚跟前,佝偻着腰,姿态十分卑微地说:“三妹子,是我做错了事,你大人大量,就原谅我吧。” 赵向晚抬眼看去,赵二福穿一件灰扑扑的棉袄,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飘扬,老态尽显。曾经收工后将锄头往墙角一放,坐在椅子上喊她倒茶的父亲,已经老了。 赵向晚问出一直藏在心底的话:“爸,你还记得不?以前你对我说,说我就是个乡下妹伢子,不要总跟四妹子比。四妹子寄养在咱们家,她亲爸妈都有城里的文化人,咱比不上。你还说农村人要守本分,会种地、能干活就行,别总想着读书。” “我……”赵二福一脸的羞愧,垂下头来。 范秋寒呸了一口:“你倒是会说话!让向晚认命别读书,自己却不肯认命,非要把亲生女儿送进城,上最好的学校、读最好的书!” 赵二福此刻不得不承认,是他的自私、懦弱、无能害了两个孩子。赵向晚恨他虚伪,赵晨阳嫌他土气,两头不讨好。 赵二福脸上的皱纹像秋天菊花一样展开,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含着泪水:“三妹子,你还肯喊我一声爸,我心里有愧咧。我存了私心,想着自己亲生的妹子到城里去过好日子,可是没有好好待你,是我对不住你,没脸、没脸啊……唉!” 钱淑芬审时度势,知道今天这事闹得大了,如果不让赵向晚消消气,恐怕村里真的容不下她。只得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蹭到赵向晚面前。 “三妹子,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不该逼你干活,不该不让你读书,不过好在你自己争气,考上那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