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对刘商军承诺,只要他放我妻女回家,我愿意交出投名状——我先犯下死罪,让警察把我抓走。这样一来,我左右都是个死,永远也不可能从监狱里走出来,多认下一项罪名又有什么要紧?这样他们自然也就放下心来。” 祝康听得头皮发麻:“你,为了救让他们放下戒心放出妻女,竟然真的准备犯杀人大罪?” 闵成航抬头看向祝康,轻轻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恨厉、一丝憎恨,还有八分悲凉。 【家槐若有闪失,我活着做什么?】 【有这么多孩子陪葬,不亏。】 上一句心声,让赵向晚感动。 下一句心声,让赵向晚恨不得冲上去捶死他。 甩开个人情绪,赵向晚继续审讯。 “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找刘商军,而不是报警?” 正常情况下,闵成航应该是询问邻居妻女走了多久,看看能不能追回来。既然他对绑匪有用,那妻女暂时性命无忧。既然性命无忧,他哪怕不敢报警,也应该第一时间冲出去寻找,说不定能够追回来。 为什么他会第一时间约刘商军出来,还有闲功夫在咖啡馆见面? 闵成航被赵向晚戳中内心,再也没有隐瞒,有问有答、实话实说。 “我能有什么用?不过就是这份工作罢了。” “我先前以为是刘商军想要做假帐,挪用银行款项,所以才找我合作。正好我也早有此意,我们储蓄所的帐很乱,再加上三年一次轮岗,下半年我和刘经理都会调走,想要搞名堂其实并不难。我一直打算带家槐去沪市好好检查、住院治疗,我也需要钱,所以就想将计就计。” “只是……我没想到我的用处是因为和邱三勇那个悍匪长得很像。这样一来,我原先的计划就得修改。” 高广强万万没有想到,闵成航看着老实本分,却是个隐藏的犯罪型人格。 赵向晚追问:“然后呢?你交出投名状之后,打算用什么办法保证自己的利益?” 闵成航脸上露出一丝狡黠:“我和刘商军见面的时候,悄悄带了个随身听,录了音。磁带我备份了两盒,一盒放在家中磁带盒里,另一盒我寄给了珠市的朋友,那是我在孤儿院的另外一个朋友,闵成河。如果我入狱,他可以拿这个去要挟刘商军,拿着钱之后再带着家槐去沪市治病。” 赵向晚看着他:“你确定,刘商军不会跑路?” 闵成航道:“你们不懂他。他在银行系统有亲戚,这个工作旱涝保收,又有老婆孩子,绝不可能放弃工作。他最多就是辅助,绝不会是主谋。所以……要挟他是没有问题的。用我一条不值钱的狗命来换给家槐治病的钱,划算。” 赵向晚再问:“你确定,闵成河会帮你?” 闵成航:“我们是过命的交情,别人我不信,但是我信他。他日子过得不好,在工厂里当钳工,一直没有结婚。他和我一样,从小就喜欢家槐,把家槐和双双托付给他,我放心。” 把妻女托付给妻子的暗恋者?这一点赵向晚有点不理解。 “你不怕闵成河拿了钱之后夺你妻女?他没有结婚,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你妻子?终于有了机会,他会顾及兄弟之情?” 闵成航看着赵向晚:“如果我死了,也只有把家槐交给他,我才放心。” 赵向晚这才想起,当初在启明小学门口,闵成航那把砍刀可是扎扎实实砍向一个小女孩的脑壳,那个时候他没有半分留情! ——他本就是打算报复社会,根本没有想过能够活着出去。 正是因为闵成航存着这个念头,让“他们”感受到了诚意,再加上闵家槐与闵双双柔顺听话,所以龚长水他们才一直没有苛待她们母女。 一时之间,哪怕见多了复杂人心,赵向晚也叹息了一声。 闵成航道:“警察同志,你也不用为我叹息。你知道吗?当我看到邱三勇的照片的时候,我的心里的第一反应根本不是欢喜,而是一种释然:难怪我不像家槐那样看到什么都觉得欢喜,难怪我一直内心总是愤愤不平,原来……我就是个坏种!和邱三勇一样的坏种。” “我动手之前,研究过邱三勇这个人。他比我小两岁,应该是我弟弟吧?他出生的年份比我好,农村里也有一口吃的,养得活他,所以他没有被爸妈扔掉。他读了高中,当了兵,分配到县城武装部,有了很好的工作,后来他不甘心平凡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