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庄子的红契,才确定这真是她娘留给她的。除了庄子,还有六十亩田契,一个香西城的铺子。十两的金锭子两只,五两的三只,银票百两,碎银一袋。 最最重要的是,她的户籍。她的户籍册子也在,辛珊思翻开细看,太好了! 洪南枫叹气:“六十亩地,你小舅给看了十三年,收成也都在里头。” 合上户籍册子,辛珊思拿了洛河城郊庄子的地契,又取了两块碎银,然后将盒子还予外祖:“我娘让二老劳心颇多。这些你们拿着,是置产还是花用,尽当是我娘孝敬的。” “你这孩子…”老妇人还想说什么,就见人收好户籍、地契转身要走,她忙拉住,“这么晚,你去哪?” 辛珊思抓紧外婆拉着她的手:“我在客栈定了房。明天一早就离开。” “这些是你娘留给你的。”洪南枫欣慰外孙女的品性,更是心疼她。 “我娘泉下有知,也会认可我行为。”后脑又是一痛,辛珊思凝眉,看向外婆:“我想托您件事,李阿婆的孙女李满绣是个极好的姑娘,只头上没爹。她那跑了的娘最近又回来了,想拿她拉拢人。您看看有没有家风好的人家,给她说门亲。” 李阿婆…老妇人只迷糊了瞬息,就想起来了:“放心,这份情外婆一定帮你还上。” “我走了。”辛珊思看了眼外祖,用力握了握外婆,拽离她的手,退后跪地磕头:“我会好好的,你们也要珍重。” 洪南枫实在舍不得呀,老眼含泪,上前两步:“你就待在弘江城,我未必真就护不住你。” “洪家是细瓷,没必要跟辛家硬碰。”辛珊思起身:“你们好好的,我们就会有再见的一天。”扯唇笑起,“走啦。”说完便转身朝守门的老汉拱了拱手。 老汉是看着洪家几个孩子长大的,他开门相送,嘱咐:“在外一定要小心。” “好。” 出了洪家,辛珊思脚步轻盈,似真卖了一背篓野栗子。 第7章 不过这仅是表象,此刻她心里沉重得很。候了好些天,忐忑了许多天,她的身体终究还是来了异样。警惕着四周,两腿飞快。时候晚了,路上已没什么人。回到客栈,大堂里有三两食客。 在柜台后正盘账的掌柜,对辛珊思还有些印象,笑着问候:“您回来了。” 辛珊思轻嗯一声:“麻烦送桶热水到地字十三号房。” “不用晚饭吗?”掌柜招呼小二过来。 “已经在外吃过了。”辛珊思穿过大堂,回房去。她背篓里还有白面馒头,满绣昨晚泡了笋干,特地做了一罐子油焖笋。现在天气虽见凉了,但午时仍有些热。熟食放不了太久。 进了房,将背篓搁在桌腿旁。桌上有现成的水,手摸了下茶壶肚,温热的。等热水送来后插上门,从背篓里取出只扎紧的布兜。 白面馒头是她揉的面,还松软着。她大咬了一口,一边慢慢咀嚼一边将手里的馒头拦中掰开,夹了油焖笋塞在其中。连着吃了两个,又喝了两杯水,肚子饱饱。 把剩下的四个馒头收好,再扎紧装油焖笋的罐子。将筷子洗洗,放在杯上晾着。拿了块细棉布出来,洗了手脸,再脱衣擦身,最后坐到床边泡脚。 沉静片刻,辛珊思手摸向后脑,之前两回刺痛都是在正中线上。武学上讲,这里连通督脉。稍稍用力摁压了下,穴位上该是酸疼的,但她只感觉麻木。 泡好脚,盘腿坐到床上。怎么办?她有点慌。发疯是什么样子?记忆中只有痛苦、排斥…不怪,没镜子,也看不到自个啥情况。 扭转身子躺下,闭上眼睛。她要睡觉,醒来就退房走人。 神思混乱,辛珊思试着放空自己,数起羊。也不知数了多久,逐渐迷迷糊糊。多梦的一夜,她睡得并不好。梦中光怪陆离,一会是娘亲温柔的笑一会是辛良友阴狠的脸,还有辛悦儿在铁牢外啃鸡腿… 喔喔…喔喔喔… 鸡打鸣了,睡着的人眉头蹙得更紧,只瞬息双目猛然睁开,一拗坐起。屋里黑洞洞的,她手紧抓着床里的薄被,久久才慢慢松开。 辛珊思呼了口气,不是在满绣家,现在客栈。 当这时候后脑又是一刺,疼得她神魂立时归位,彻底没了惺忪。下床穿鞋子,用昨晚剩下的一点水,刷牙洗脸。草草吃了早饭,收拾东西背上出门。 客栈厨房已经忙活起来了,掌柜的正在柜台后打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