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连忙抬脚跟上。 男人身高体长,步子也大得出奇,一步顶江容两步。江容跟在他身后,步履匆匆,从仍跪着的百官面前走过。 余光快速扫过这些人时,她竟然还有心思开小差。 现在跪着的这些,到了外面可都是众人想巴结的对象,一个个手上都有实权,是晋国的权力中心。可是他们到了皇帝面前,却只能卑躬屈膝,匍匐行礼。 也难怪古往今来这么多人想当皇帝,又有那么多皇帝想求永生万岁。这种无上的权力就像毒瘾,只要体会过一次,谁还能戒得掉? …… 出了紫宸殿,江容又被暴君带上了御辇。 这次他倒是没有抱着她坐,而是让她坐在旁边。 估计也是怕热。 御辇与龙椅同宽,挤一挤可以坐三个人,现在只有江容和暴君两个,就更不用说了。 江容很自觉,上御辇的时候就尽量靠着扶手坐。 而且她瘦瘦的,暴君身材也不胖不瘦刚刚好,两个人坐在一起,哪怕暴君的坐姿仍大刀阔斧,占了不少地儿,他们之间仍还留出了两个手掌宽的空位。 暴君的坐姿与在紫宸殿上不同,看似随意,却仍有凌人的气势不自觉地散发出来。 这大概就是久居高位者才会拥有的气势,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臣服。 ——但凡他给她安排的封号好听点,她看到他现在这样子,都会在心底由衷地夸他一声大帅哥。 一想起“嗝昭仪”这三个字,江容就恨得牙痒痒。 想弑君。 这封号一旦传出去,肯定会马上变成全后宫的笑柄。她已经预想出那些女人变着法子嘲笑她的场景了。 但是皇帝金口已开,还是当着百官的面说的,让他再改封号几乎不可能。 江容低头敛眸,手悄悄地拉扯着帕子泄愤。 想到前世自由自在的生活,再想想现在,受了委屈不能说,连泄愤的动作都得做得小心翼翼,就怕被身边的人发现责罚…… 这种谨小慎微的日子真的好难。 而且,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竟然还是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 “爱妃心情不好?” 男人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声音倒是很好听,颜值也很高,偏偏性格这么恶劣,把一时的快乐建立在她长期的痛苦上。 江容心中恨恨,面上却堆了淡淡的笑容。 她摇摇头,随口找了个理由。 “只是突然想起我那婢女,她还在宫门外等着臣妾。” 她本来就是越国送来和亲的,既然被皇帝开口封了嫔,那就是皇帝的人了,也要换个自称。 男人轻笑一声,稍稍探过身来。伸手捏住江容的下巴,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转过她的头,细细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是那双深邃好看的凤眸里,带了点点凉意。 “爱妃可知——”清冷好听的嗓音,语气里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故意拖长的尾音,把江容的心吊得七上八下。 让人凭空生出一分不安。 “……欺君,是何罪?” 这句话落,他不再收敛身上的气势,却也不是气场全开,而是一点一点地渗透,把江容困在自己和御辇之间,开始了精神和气场双方面的压制。 那种不容忽视的威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辐散开来,让人喘不过气。 此情此景之下,一般人可能早就慌乱求饶了。 但是江容不是一般人。 她先是愣了愣,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慢慢升起了一缕兴奋之意。 她好像…… 找到了让她感兴趣的东西。 江容敛眸,掩去眼底的兴奋之意,面上继续做出害怕的样子,从善如流地认错。 “臣妾知错了,陛下恕罪。” 皇帝可能是没想到她会承认得这么快,没有再说话,身边散发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