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请。” ”聂岚青的院子里有不少人,外头守卫的奴仆自不必说,走近屋内,也见好几个丫鬟婆子围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丫鬟。 林映水的表情顷刻就变了。 当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像畜生一般对待的时候,饶是她再会苦中作乐,也被迎面而来的残酷击穿了。 这里是古代,她指使人对女主做的任何事,都要有人付出代价。 哪怕这个她并不是她。 方才落座,秀云站在她身后警备地盯着聂岚青。 林映水听主座上姿态娴静的人说:“陆姑娘,就是她做的手脚。” 聂岚青的咬字缓慢,嗓音听多了便觉得有些似冬日的雾气一般,徐徐地沁得人瑟缩。 她话音落下之时,就有面相凶狠的婆子朝蜷缩在地的丫鬟抡着胳膊走去。 “这丫头倒是嘴硬,现在还不肯交代是谁人指使的。”婆子骂骂咧咧的,抬手就又要扇向脸上早有不少红痕的丫鬟。 “等等。”林映水忍不住叫停那婆子,做作地揉了揉额角,同聂岚青商量:“聂小姐,近日我总是头疼,见不得这样吵吵嚷嚷,打打杀杀的。” “叫她们都下去吧,人多了,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聂岚青还是方才雪白的装束,坐在上头瞧她的时候,真有几分像饶玉做的观音像,眉目间是清清淡淡的笑意,近乎以假乱真了,细看又令人望而生畏。 林映水演着演着戏,就有些脊背发凉。 “都依陆姑娘。”聂岚青到底发话了,“若不是陆姑娘舍身相救,掉入湖中的可就是我了。” 眼见着一屋子人很快散去,聂岚青身边只留了两名婢女,林映水打蛇上棍,连连附和:“是啊,那水可冷了,我冻得可惨了。” 她试探性地问:“这丫鬟既然是致我落水的元凶,不如交给我处置好了?聂小姐,你看怎么样?” 相府的婢女正在替两人奉茶,聂岚青削尖的手指拨开茶盖,热气缓缓扑在她的眼睫上。 林映水期冀地盯着她,聂岚青抿了口茶水,哒的一声,她轻轻放下茶盏:“陆姑娘不好奇是谁指使的吗?” “好奇,所以要带回陆府去严刑拷问。”林映水做出揉不得沙子的模样,“就不劳烦聂小姐府上的人了。” 聂岚青有些疑惑:“陆姑娘不是要住在我府上,怎又要带这丫鬟回府上?” 林映水绞尽脑汁:“就是让人带回陆府,免得闹得相府不成样子。” 她慌忙找补的样子演技拙劣,聂岚青没拆穿她,反倒大度地应承了:“说起来,我都不知如何感谢陆姑娘相救之恩。既如此,人就交给陆姑娘。” 底下被绑着的丫鬟没有松一口气,冷汗涔涔,畏惧地瞥了一眼林映水。 聂岚青尽收眼底。 “谢谢聂小姐,那我就先走了?” 林映水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忽然又想到什么,两步走到聂岚青身前,强调了一遍,“我没有别的意思,那个谢如昼,我没挨着他,是秀云拉我上岸的,你放心。” 她凑得近,低首同聂岚青说话时,身上熏香暖和的味道散开,意外的不似以前令人着恼。M.DXSZXEdu.cOm